陆云溪自断壁之上飘然落下,流云剑并未归鞘,依旧悬于身侧,闪烁着警惕的寒芒。她一步步走向谢霖川与司影藏身的巨岩,方才那瞬间爆发的诡异、阴邪却强横的气息,绝非凡物,更绝非此地空铠所有。
“二位,看了这么久,不该给个解释吗?”她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司影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谢霖川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从岩石后缓步走出。
陆云溪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谢霖川腰间那柄模样大变的横刀之上。
只一眼,她清冷的眼眸便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流云剑发出一声警示般的轻鸣!
那刀…已然面目全非!
原本黝黑无华的刀身,此刻被一层蠕动凝固的、如同活物血管般的暗红灰败物质覆盖,扭曲的纹路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冰冷煞气与死意,仅仅是看着,都仿佛能听到无数怨魂的哀嚎。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她刚才感知到的那股诡异气息同源同种,而且更加凝练、凶戾!
“这是…?!”陆云溪失声,语气中充满了惊疑与凝重,“赤幽冥铁?!而且…是活性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谢霖川,眼神锐利如刀:“你做了什么?!此物至凶至邪,煞气侵魂蚀骨,乃噬主之兵!你竟敢让它附于兵刃之上?!”
谢霖川“看”着她惊讶的反应,又“看”了看自己腰间异变的“渡夜”,语气倒是平静得出奇,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嘲弄:
“陆姑娘见识不凡。看来春风秋雨门的典籍里,确实记了不少东西。”
他顿了顿,解释道:“不是我让它附上来,是它自己找来的。”
他简略地将黑风山脉秘境中,那柄诡异长剑断裂,一丝暗红气息侵入体内,以及刚才受此地能量爆发和死气引动,怀中碎片溶解异变的过程说了一遍。省略了部分细节,但关键点都清晰明了。
“…所以,不是我想用这东西。”谢霖川最后指了指“渡夜”,“是原来那柄剑断了,这无主的凶煞之气像是没了窝的毒蛇,急需找个新宿主。恰逢此地煞气冲天,正好提供了它‘熔炼’自身的环境,而我的刀…就成了它新的躯壳。”
陆云溪听完,眉头紧锁,看着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刀,又看看谢霖川,眼神复杂。
“赤幽冥铁…活性化…借地煞熔炼己身,择兵而附…”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久远晦涩的记载,“师尊的确提及过只言片语…古籍有载,某些极阴极煞之地诞生的异铁,若沾染了足够强的怨念和强者残魂,历经漫长岁月,有可能产生极其微弱的‘灵性’,或者说…‘恶念’。它们会本能地寻找载体,延续其杀戮与存在的本能…”
她再次看向谢霖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警告:
“此物绝非善类。它现在或许能提升你兵器的威力,但煞气会不断侵蚀你的心神,放大你的杀戮欲望,最终必会反噬其主!
古籍记载,凡以此类凶兵为主武器者,无一善终,皆癫狂而死,或化为只知杀戮的兵奴!”
司影在一旁听得脸都白了,紧张地看向谢霖川:“川哥!这…这玩意儿这么邪门?!那咱们赶紧把它扔了!”
谢霖川却沉默了一下,抬手,轻轻握住了“渡夜”那变得有些硌手、冰凉刺骨的刀柄。
一股血脉相连般的诡异感觉传来,同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般的低语在心底响起,呼唤着杀戮与毁灭。
“扔?”谢霖川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司影的天真,还是在笑自己的处境,“现在它和我,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扔了它,我体内那点根源煞气也不会消失,反而可能失控。留着它…至少…”
他猛地挥刀向前一斩!并未动用内力,只是纯粹的劈砍动作!
呜——!
刀锋过处,空气发出被撕裂般的低沉呜咽,一道淡淡的灰红色残影滞留空中,经久不散,散发出的锋锐与死寂之意,远超从前!
“…至少目前,它很好用。”谢霖川收刀归鞘,那令人心悸的气息才稍稍收敛,“至于反噬…”
他覆面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有声音带着一贯的冷硬和一丝玩世不恭:
“那就看是它先吞了我,还是我先把它彻底驯服,变成一条…听话的狗。”
陆云溪看着他这番言行,一时无言。她深知这种凶兵的可怕,但眼前这个瞎子狱镜使,似乎也有着远超常人的冷静和…疯狂。
就在这时,四周的风雪中,那令人不安的“咔嚓”声,再次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密集。
更多的空铠,被刚才剧烈的能量波动和“渡夜”成型时散发的强烈煞气吸引,正在从四面八方重新聚集过来。
陆云溪脸色一肃,流云剑再次嗡鸣作响。
谢霖川也感知到了,异化的“渡夜”在他腰间微微震颤,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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