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他看向一旁同样凝神倾听的陆云溪,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云溪,你常年在外奔波寻找碎片,可知这山河碑,究竟为何如此重要?又为何前朝乃至更古老的朝代,都不惜耗费举国之力去铸造和维护它?”
陆云溪微微摇头,清冷的眼眸中带着疑惑:“弟子只知此碑能镇压地脉,汇聚灵气,乃镇国重器。至于更深层的缘由…师尊未曾细说,典籍中也语焉不详。”
叶知秋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谢霖川,仿佛也是在说给他听:“镇压地脉,汇聚灵气,只是它最表象的作用。其真正核心,在于一个‘镇’字——镇邪祟。”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组织古老的记忆与信息:“天地间,灵气复苏,大道运行,滋养万物。然阴阳互生,光暗相伴。有灵气滋养之地,亦会滋生阴秽邪祟之气。这些邪祟并非寻常山精野怪,而是源自更深层幽冥、或由世间极致怨念秽气凝聚而成的可怕存在,它们憎恶生灵,渴望吞噬一切阳气与魂灵。”
“而曜朝版图之外,西北方向,极遥远之地,有一片被上古先民称为‘幽原大荒域’的绝地。那里,便是世间邪祟之气最终汇聚沉淀之所,堪称万邪巢穴!”
他的语气凝重起来:“自前朝乃至更早,历代王朝铸造山河碑,将其核心主体置于京畿,其余碎块镇守各方州郡,构成一个覆盖整个文明疆域的庞大阵法。此阵不仅梳理地脉,更重要的,是形成一道无形的、坚固的屏障,将‘幽原大荒域’的邪祟主流,死死阻挡在国境之外!护佑亿兆生灵繁衍生息。”
谢霖川覆面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前朝军中对此等秘辛也所知甚少。
“然而,”叶知秋话锋一转,带着无尽的惋惜,“前朝末年,那一场席卷天下的倾覆之战…实在太过惨烈。山河破碎,国运崩殂,作为镇国核心的山河碑…亦随之彻底碎裂。其碎片散落,形成的阵法屏障出现巨大漏洞,这才逐渐演化成如今十九州地气各异、却又相对独立的格局。”
他看向谢霖川:“陛下雄才大略,或许感知到此碑关乎国运,一心想要重聚碎片,重铸石碑。但他所想,恐怕更多是借此彻底掌控十九州地脉灵气,稳固自家江山,永享至尊。他未必知晓,或者…未必全然相信此碑镇邪的真正核心作用。”
“但我这些年,通过研究已寻回的碎片,以其上残留的古老符文与道韵相互印证,加之自身感悟推演…”叶知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可以确定,幽原大荒域的邪祟,从未停止过冲击屏障!尤其是近些年,随着碑碎日久,屏障漏洞扩大,那边的‘东西’…恐怕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他吐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名词:
“尤其是那些被称为
‘狰魁’的大邪…
力可摧城,拔山。
其诡能惑乱人心…
自前朝倾覆至今,已近九年,它们怕是早已蠢蠢欲动,甚至…已有少量弱小的邪祟,透过缝隙渗透了进来。”
阁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陆云溪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自己寻找的碎片,竟关乎如此可怕的真相。司影更是听得头皮发麻。
“陛下不信,或不愿全信。”叶知秋继续道,“他只想赶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先将石碑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也是为何他如今如此急切,甚至不惜重启‘血筹’这等残酷手段。”
“陛下知我宗门也在寻找碎片,”叶知秋语气淡然,“如今按兵不动,不过是出于对‘外三门’实力的忌惮以及当前稳定局势的考虑。但这平衡…绝不会长久。陛下的底蕴,远不止狱镜司。他手中掌握的隐藏力量,恐怕超乎你我想象。”
他最后总结道:“据我所知,如今流落在外、尚未被任何一方明确掌控的山河碑碎片,还有五块。分别位于:
玄霜州(被部族守护)、龙渊州、凤翎州(我派所在地,但具体位置仍未找到)、雷州,以及最核心、最诡异…至今毫无头绪的…京州主体碎片!”
叶知秋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看向谢霖川:“谢小友,重聚山河碑,已非一家一姓之争,实乃关乎天下苍生之劫。叶某希望,在这件事上,我们能真正同心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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