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未亮,一封没有落款、以特殊密印封口的信笺,被一名面无表情的寅虎送到了谢霖川与司影暂居的舍房。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带着厉昆仑一贯的冷酷:
“孙默遭拒,必不甘心。暗中集结势力除你,为大局计,吾不会管,亦管不了。陛下若受其蒙蔽,下旨命狱镜司诛杀于你,此乃君命,吾亦无法违抗。你好自为之,生死各安天命。”
“破局之道,唯有一途:杀。”
“杀出重围,杀尽敌寇,杀至无人敢拦你路,杀到你的凶名响彻十九州,令陛下亦不得不正视你的‘价值’。”
“此亦汝所欲,顺势而为吧。”
信件在谢霖川指尖化为细碎粉末,随风飘散。
司影看着那飘散的纸屑,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川哥…这…这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不仅要防着孙默的暗箭,还得防着自己人…朝廷的追杀令?!”
谢霖川覆面之下,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股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气缓缓弥漫开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厉昆仑会如此直白地将其作为“激励”扔过来。
“走吧。”谢霖川吐出两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犹豫,没有告别。两人迅速收拾了仅有的行装,如同两道融入黎明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压抑已久的朔关城,离开了四级州督区朔玄州。
他们需要速度,需要赶在可能的全面通缉令下达之前,尽可能远离权力中心的影响范围,进入更广阔、更混乱的天地。
厉昆仑的放任,或者说冷酷的“培养”,与谢霖川内心深处那被杀戮和变强欲望所驱动的本能,在此刻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契合。
既然已成弃子,或者说,成了一枚被放在悬崖边沿、必须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的凶棋,那便…杀吧!
这本来就是他想做的事。体验这新时代,观察这新世界,然后,用最熟悉的方式,留下自己的印记。厉昆仑不过是撕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将这场血腥的游戏摆上了台面。
至于山河碑…那关乎更大秘密与力量的事物,在生存与变强的绝对需求面前,只能暂时沦为“顺路”的目标。
时间,在逃亡与厮杀中悄然流逝。
他们的身影,开始出现在三级州督区,乃至更高级别的州郡。
谢霖川不再有任何顾忌。“渡夜”的凶煞与他的军武杀伐完美融合,每一次出鞘,都伴随着死亡与积分的高速增长。他的战斗方式越发诡谲狠戾,往往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战斗已然结束。
司影从一开始的惊恐、不适,到后来渐渐麻木,甚至开始习惯性地负责起侦查、补刀、清理战利品等“辅助”工作。他明白,要想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血路上活下去,唯一的依靠就是身前这个越来越像真正“煞星”的男人。
关于一个黑衣覆面、刀法诡异、煞气冲天的瞎子辰龙的传闻,开始如同瘟疫般在狱镜司内部及相关的黑暗世界中流传。
他有时独行,有时身边跟着一个身手不俗、眼神精明的搭档。
他专挑硬茬子下手,无论是上了官榜的前朝余孽、江湖恶徒,还是暗榜上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目标,甚至…偶尔也会“顺手”解决掉一些奉命前来围剿他的、不开眼的狱镜司同僚。
一天……两天…三十天…一百天
不清楚…只知道
他的凶名,如同滴入水中的浓墨,迅速扩散、渲染。
“狱镜司的阎王”、“行走的灾星”…各种称号开始加诸其身。
而这一切,都正如厉昆仑所期望的那样。
一把染血的刀,正在混乱与杀戮中,被磨砺得愈发锋利,其凶名,正逐渐成为悬在无数人心头的一道阴影。风暴,终将因他彻底引爆。
——前路漫漫,杀途无涯——
——天下威名,需以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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