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方海莲娱乐顶层办公室。
张沈薇站在落地窗前,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城市的灯火在她脚下汇成一片星海。
她身后的屏幕上,无声播放着练歌房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冯米哆与兰臻的歌声交织,可儿琮琮的泪悄然滑落,以及她最后那句吞回喉咙的低语。
“薇薇姐。”特苏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需要启动干预程序吗?她们的情绪波动超出了预设值。”
“干预?”张沈薇轻笑一声,“干预什么?干预一尊神像想起了自己曾是凡人,还是干预一只金丝雀妄图挣脱鸟笼?”
她转过身,深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倒映着特苏尔一丝不苟的脸。
“这个兰臻,背景干净,却激起了比我们预想中更大的涟漪。”特苏尔眉头微皱,尽职地分析风险,“冯米哆的‘初心’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放任下去,可能影响整个‘专属计划’。”
张沈薇走到他面前,指尖的红酒杯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特苏尔,你跟了我五年,还不明白?”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玩味,“真正的控制,从来不是锁死牢笼,而是拆掉栅栏,再告诉它——你是自由的。”
“然后呢?”特苏尔的呼吸滞了一瞬。
“然后它会发现,笼子外的世界,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我。它飞得越高,拴在脚上的线就收得越紧。”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让冯米哆去找她那廉价的共鸣,让可儿琮琮去学那幼稚的陪伴,让兰臻那粒尘埃,自以为是地成为她们的救世主。”
她顿了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等她们以为靠彼此就能对抗一切时,我会亲手让她们看到,这些温暖的羁绊,才是最锋利的刀,会把她们割得遍体鳞伤。到那时,她们才会哭着跑回来,心甘情愿地重新戴上我为她们准备的镣铐。”
特苏尔沉默了。他垂下头。
“我明白了。”
“去吧。”张沈薇重新转向那片夜景,“明天的录制,给她们最高的权限。她们要什么,就给什么。记住,做出一副被她们的‘真诚’打动的样子。”
“是。”
特苏尔悄无声息地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张沈薇一人。
她举起空酒杯,对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轻碰了一下。
“敬我最完美的作品们。欢迎来到,真正的地狱。”
晚上八点,圣洁花园。
派派蜷缩在巨大的魔界圣洁花下,黑红色的兔耳朵无力地耷拉着。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正在循环播放《专属计划》最新剪出的花絮,正是冯米哆和兰臻合唱的片段。
“星光落在尘埃里/不是坠落是陪伴……”
歌声像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
派派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想起可儿琮琮曾为她抵挡一切、如今却染上黑雾的羽翼,想起那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承诺,现在听来更像一句诅咒。
“都是我的错……琮琮姐……”她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屏幕上。
“派派姐。”软小妮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将一杯温牛奶塞进她手里,“又在自责了?”
派派慌忙擦掉眼泪,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妮……我是不是个累赘?如果不是我,琮琮姐就不会……”
“可儿姐的翅膀,黑雾在消退。”软小妮打断她,在她身边坐下。
派派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真的?你看到了?”
“嗯,刚才。”软小妮看着她,“但她把自己关起来了。派派姐,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好转?又为什么不肯见你?”
派派愣住了,下意识地摇头。
“因为她终于明白,把自己当成盾牌摔碎,不是守护。”软小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她也害怕,怕那个需要她守护的人,看到她这副‘碎掉’的样子。”
“我没有!我不想她碎掉!”派派激动地反驳。
“那你希望她怎么样?”软小妮追问,“继续躲着你,等你记忆里的那个‘完美天使’回来?还是你去告诉她,你需要的不是一面盾牌,而是一个能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陪伴……”派派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声音颤抖,“不是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住所有风雨,而是……站在我身边……”
她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背狠狠抹干眼泪,站了起来。
那双红色的眼瞳里,第一次燃起了某种不属于依赖的火焰。
“小妮,我要去见她。”
“想好了?”
“嗯。”派派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现在就去。我要告诉她,她的翅膀是什么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双翅膀下的她,还在不在我身边。”
软小妮笑了,发自内心的欣慰。
“好,我陪你去。”
晚上九点,创作营练歌房。
冯米哆和兰臻的创作渐入佳境。钢琴与吉他的旋律时而并行,时而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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