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穹顶的裂隙里漏下的星光突然暗了暗。甜心的机械颈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原本灰蓝色的瞳孔完全被翻涌的红光取代,像是两团烧熔的岩浆,在幽蓝背景中迸出灼目的血色。一股金属锈蚀般的焦味随风飘散,那是她体内齿轮高速咬合时摩擦出的气味——刺鼻、冰冷,带着死亡前的预兆。
林小满指尖一颤,仿佛有电流顺着神经窜上脊背,那是百宝空间深处食材共鸣带来的微麻触感。她抬起机械右臂,食指关节弹出尖锐的金属刺,重重划在自己胸口——那里本是人类心脏的位置,此刻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齿轮与泛着幽蓝的晶核。每一次齿轮转动都伴随着低频嗡鸣,像无数细针扎进耳膜;晶核脉动时,空气微微震颤,连地面都传来轻微的共振。
蛊王,吞噬星核能量。她的声音不再是先前的甜软,而是混杂着机械共振的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像砂纸磨过铁皮,去,把战神的星芒啃成渣。
话音未落,甜心颈后的蛊虫群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些米粒大小的虫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外壳泛起银白金属光泽,触须凝结成锋利倒刺,转瞬化作数十根碗口粗的金属触手,破空之声尖锐如哨,撕裂了场馆内凝滞的空气。
寒风吹拂在林小满裸露的手腕上,激起一阵战栗般的鸡皮疙瘩,那是杀意逼近时本能的预警。林小满的瞳孔骤缩。她分明记得方才检查过场馆的能量波动,这些蛊虫明明被自己的情绪汤削弱到蜷缩成团,怎么会在瞬息间变异?
小心!她扑过去,却被沈星河反手揽进怀里。男人后背绷紧如钢甲,星核纹路从锁骨处窜出,沿着手臂蜿蜒而上,在皮肤下泛着碎钻般的银光,那是九阶战神才会显现的星芒印记,平时总被他用精神力压在星核深处。那光芒映在林小满的眼底,像极了荒星雨夜篝火跳动的模样,温暖却藏着焚尽一切的力量。金属触手缠上沈星河手腕时,他低哼一声。林小满能感觉到他臂弯肌肉剧烈震颤,掌心贴着他温热的体温,却始终没松开护着她的力道。
退到料理台后面。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喉结滚动间渗出冷汗,滴落在她肩头,冰凉黏腻,看好星莲粥的火候。
林小满咬着唇,右手悄然滑向腰间的空间纽——指腹轻轻摩挲着按钮边缘。她早已在百宝空间的星莲丛边备好应急汁液,只待时机……百宝空间里,她早就在星莲丛旁备了应急汁液,那是用最烈的星莲芯混合十三种驱虫草熬制的,甜心想用蛊王吞噬,她就偏要让这些金属虫子尝尝的滋味。
记住这个味道。她踮脚将汁液喷向缠在沈星河手臂上的触手,淡青色的液体溅开时,空气中浮起若有若无的苦香,夹杂着一丝星莲特有的清冽,如同暴雨洗过的山林气息。几滴残液落在她手背上,带来短暂的清凉,随即又被紧张蒸腾为雾气。
金属触手突然剧烈抽搐。被汁液溅到的部分浮现出细密裂纹,像被强酸腐蚀的金属,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生物在金属内部崩解。甜心的机械眼红光猛地一顿,似乎没料到有人能破解蛊王的防御。
你体内有星核共鸣。沈星河突然攥紧缠住自己的触手,星芒纹路顺着金属表面攀爬,在接触到甜心心口晶核的刹那,他瞳孔微震——母亲临终前曾说过:“若有一天你感应到熟悉的星核波动,那不是重逢,而是猎杀的号角。”而现在,这枚晶核……和我母族的星核频率一致。
哈,战神终于发现了?甜心的机械嘴角扯出扭曲弧度,笑声中夹杂着齿轮卡顿的咯吱声,当年你们沈家灭了机械族满门,却不知道我族早就把星核碎片融进了最精密的人偶核心。你的星芒越亮,这共鸣就越强。
她的机械手指猛地插入晶核,正好给蛊王充能!
场馆的能量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原本收缩的蛊王核心在甜心背后展开,直径三米的金属巨口缓缓张开,利齿间流淌着幽蓝腐蚀液,每一颗牙齿都刻着与甜心晶核相同的纹路。腐蚀液滴落地面时“嗤”地冒起白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刺激得林小满鼻腔发酸,眼角泛泪。而被控制的琳达不知何时出现在巨口正前方,双眼翻白,脖颈处爬满青紫色蛊虫,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被机械触手托向巨口。她的衣角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脚尖离地半寸,悬在深渊之上。
林小满想冲过去,却被沈星河拽得更紧。男人的星芒纹路已经蔓延到整条手臂,皮肤下的银光几乎要穿透血肉,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上,像站在熔炉前。
那是蛊王在示威。它要我们看着,看着它如何碾碎所有阻碍。
琳达的惨叫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当机械触手贯穿她腹部的瞬间,林小满尝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恐惧——那是琳达自己的,也是所有观众席里正在直播的星民们的。舌尖泛起铁锈味,是她咬破了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百宝空间里的星莲、蜜枣、还有那株最珍贵的万年冰芯草,突然在意识里轻轻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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