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的穹顶投下冷白的光,将议事席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格子。
林小满站在中央的评级台,后颈被冷汗浸得发黏——那枚议会烙印正透过制服布料发烫,像块烧红的铁片贴在皮肤上。
0阶战力也配站C位?
阴恻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小满抬眼,正撞进议长机械义眼的红光里。
他不知何时走下了主座,黑色绣金披风扫过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
等走到近前,那只戴着星纹戒指的手突然抚上她后颈,指甲尖精准碾过烙印边缘:沈星河,你选的真是废物。
后颈的皮肤被掐得发疼。
林小满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掌心的惑心果在指缝间裂开一道细缝。
甜腥的汁液渗进纹路,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她今早特意从空间里摘的,果皮能屏蔽精神力扫描,果肉却能让她的味觉洞察穿透所有伪装。
议长先生。沈星河的声音从右侧压过来。
林小满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的瞳孔该是血色翻涌——每次有人触碰她的逆鳞,沈家血脉的战魂就会在眼底燃烧。
男人的手臂横在她腰前,将她整个人护进阴影里:您该记得,联邦婚姻法里没有战力评级决定配偶资格的条款。
议长的手顿在半空,机械义眼的红光突然明灭两下。
林小满闻见他身上传来焦糊味——那是义体过载的味道。
她悄悄捏碎惑心果,果肉汁液顺着指缝渗进掌心的纹路。
下一秒,各种情绪像潮水般涌进鼻腔:恐惧是铁锈味,慌乱是发酸的酒酿,还有藏在最底层的,议长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极度兴奋时才会分泌的信息素。
尝到各位的恐惧了...她忽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议事席上的议员们猛地僵住,几个老牌贵族的喉结滚动,有人甚至下意识去摸领口的情绪抑制剂。
林小满歪头,盯着第三排最左边的灰发老者:李议员,您在怕什么?
怕您私运禁药去矿星的证据被翻出来?
还是怕...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怕你们吞下去的情绪抑制剂,现在正在失效?
空气瞬间凝固。
放肆!右侧传来拍桌声。
林小满不用看也知道是军事委员会的张中将——他身上的焦躁味最浓,像堆发霉的旧报纸。
可话音未落,张中将突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我...我这是...
情绪抑制剂失效时可别哭。林小满舔了舔嘴角,惑心果的甜意在齿间蔓延。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被药物压制的恐惧正像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来。
议长的脸色终于变了,机械义眼的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刚要开口,一道白影突然从侧门闪进来。
林小姐,需要检查空间携带物。白裙医生的声音像片鹅毛,轻轻盖过混乱。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银色托盘——上面躺着两支消毒棉签,和议会医疗组的标准配置一模一样。
但当医生靠近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月见草香——那是母亲常用的香包味道。
请伸手。医生的指尖在她手腕上点了点,另一只手的棉签却快速扫过她耳后。
林小满浑身一震——棉签头蘸着的不是酒精,是碾碎的淡紫色花粉。
记忆突然翻涌:十二岁那年,她在废弃星港捡到个破香包,里面的花粉也是这种颜色,母亲临终前的信里提过,月见草花粉能解百毒。
检测完毕。医生后退两步,托盘上的棉签不知何时换了支新的。
她冲林小满眨了下左眼,眼尾的泪痣微微晃动——那是母亲旧友才知道的暗号。
林小满摸了摸耳后,花粉已经渗进皮肤,凉意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
她忽然明白,刚才议长身上的苦杏仁味不是兴奋,是中毒——有人在他的义体能源里下了慢性毒,而这些花粉,正是解药。
安静!议长的怒吼震得穹顶落灰。
他的机械臂重重砸在评级台上,金属与石质碰撞出刺耳鸣响。
林小满注意到他颈间的银色挂坠——和之前爆炸现场捡到的那个挂坠纹路相似,只是更崭新。
沈星河的手指在她腰上轻按两下,那是准备撤离的暗号。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吱呀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灰袍清洁工拖着清洁车从侧门进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划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小满盯着那辆车斗,在他弯腰擦拭台阶时,车斗缝隙里闪过一道银光——是块巴掌大的金属残片,上面刻着半枚鹰隼图腾,鹰嘴处的鳞纹和沈家祖传战刀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看什么?沈星河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却只看见清洁工的灰袍下摆。
等他再看回来时,林小满已经垂下眼,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是有情况的暗号。
议长的机械义眼再次亮起红光,这次比任何时候都亮。
林小满闻见空气里弥漫开焦糊味,那是义体核心过载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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