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合作愉快。”
李祁安站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王仲谋抚摸着扳指,脸上堆满笑意:“李少侠,痛快!跟你做生意,就是爽利。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他话里有话,试探着李祁安的底细和未来动向。
李祁安拱手,笑容温和却带着疏离:“这次合作很愉快。”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另外,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我们下次更深入的合作,李某临走前,想送王掌柜一份薄礼,权当交个朋友。”
王仲谋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笑容更深,带着一丝好奇:“哦?李少侠太客气了。不知是何等好礼?”
李祁安不答,对旁边侍立的伙计道:“劳烦,取纸笔来。”
伙计看向王仲谋,见其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才迅速取来上好的宣纸和狼毫笔。
李祁安提笔蘸墨,手腕沉稳,在洁白的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
字迹飘逸,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仲谋和伙计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住那张纸。
然而,李祁安书写时巧妙地用身体或袖口遮挡,加上他书写速度极快。
片刻,李祁安搁笔,拿起纸张轻轻吹干墨迹。
他将纸仔细对折两次,形成一个方正的小块,递给王仲谋。
接过这轻飘飘却仿佛有千钧之重的纸片,入手微凉。
王仲谋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疑惑更深:“李少侠,这是……?”
李祁安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深邃:“此秘法,需待我安全离开此地之后,方可打开查看。为表诚意,也为了长期合作,此法所得之物,无论您产出多少,李某只要其中一半。”
李祁安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当然,秘法写得很清楚,一试便知真假。若无效,您大可当李某戏言,那后续的‘一半’自然作废。但若有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相信王掌柜是信守承诺之人,我们便有了更牢固的合作基础。”
王仲谋死死盯着手中那方小小的纸片,又抬眼看向气定神闲的李祁安。
他纵横黑市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礼物”和如此霸道的“分成”。
最终,直觉压倒了短暂的疑虑。
王仲谋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郑重和热切:“哈哈哈!好!李少侠果然非池中之物!这份礼,王某收下了!这约定,王某也记下了!就依李少侠所言,待你离去,再开此秘法!”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片贴身收好,仿佛那不是纸,而是无价珍宝。
李祁安拱手:“掌柜爽快!李某告辞,静候佳音。”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看了王仲谋一眼,随即转身施施然离去,背影消失在通源当铺幽深的门洞外。
直到李祁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刚才还一脸谄媚恭敬的伙计,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与狠厉。
他凑到王仲谋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甘和怂恿:“掌柜的!那可是三百万两啊!白花花的银子!这小子孤身一人,看起来也没带护卫……咱们……”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蠢货!!!”
王仲谋猛地转头,眼珠子都气红了,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伙计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后堂格外刺耳。
伙计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肿起,满眼惊愕和委屈。
王仲谋却顾不得这些,他指着伙计的鼻子,手指因为后怕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几乎是嘶吼出来:
“猪脑子!你他妈脖子上顶的是夜壶吗?!平时让你多长个心眼,全当耳旁风了?!”
“敢单枪匹马闯黑市,敢随手甩出三百万两定金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敢提出那种造堡垒要求的煞星……是你我能招惹的?!”
“老子告诉你!刚才他坐在这里,老子浑身的寒毛都是竖着的!那眼神……那气势……!”
“老子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他一个人!真动起手来,能把咱们这铺子里外杀个鸡犬不留!连只耗子都活不下来!
到时候别说银子,你他妈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骨头渣子都得被野狗叼了去!”
“还拿下?拿你妈个锤子拿!想死别拖着老子!!”
王仲谋劈头盖脸一顿咆哮,唾沫星子喷了伙计一脸。
伙计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刚才那平静表面下的恐怖,回想起李祁安临走前那看似随意的一瞥,仿佛带着寒冰,顿时吓得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脸色惨白如纸,连声道:“小的错了!小的该死!小的猪油蒙了心!多谢掌柜救命!”
王仲谋骂得口干舌燥,气也消了大半,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他抓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壶,对着壶嘴“吨吨吨”猛灌了几大口,这才感觉心跳平复了一些。
他喘着粗气,目光落在李祁安留下的那张宣纸上,没好气地对伙计道:“把那位爷留下的‘礼物’拿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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