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会总是格外漫长。舒瑾低着头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李薇端坐在主位,手里转着一支昂贵的钢笔,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舒瑾身上。
“在开始今天的会议前,有件事我必须重点强调一下。”李薇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刻意营造的威严,“最近我们部门的工作效率明显下降,个别同事的状态严重影响了整个团队的进度。”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舒瑾。
舒瑾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会议记录本,指节泛白。
“我理解大家都有私事要处理,”李薇的语调突然变得尖锐,“但是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这就是职业素养的问题了!特别是有些人,私生活不检点,把家里的福气都作没了,现在整天魂不守舍,工作频频出错,这是在拖累整个团队!”
舒瑾感觉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她知道李薇在说她,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像一记记耳光,扇得她头晕目眩。
“上周的客户提案,居然出现了基础数据错误!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整个项目都要被连累!”李薇越说越激动,手中的钢笔重重地敲在桌面上,“我再强调一次,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养闲人!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别怪公司不讲情面!”
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舒瑾能清晰地听到那些压抑的议论声。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李薇得意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报复的快意。
她知道李薇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从前她还是江太太的时候,李薇总是想方设法地讨好她,时不时地暗示想通过她结识江弈。有一次公司年会,李薇甚至故意在她面前卖弄风骚,试图引起江弈的注意,却被江弈直接无视。从那时起,李薇看她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嫉恨。
而现在,她落魄了,李薇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会议终于结束了,舒瑾第一个冲出会议室,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快步走向茶水间,想接杯水冷静一下。
茶水间里,几个女同事正围在一起聊天,见她进来,说笑声戛然而止。
“哟,我们的江太太来了。”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的女同事阴阳怪气地说,特意在“江太太”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舒瑾假装没听见,默默地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现在应该不能叫江太太了吧?听说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另一个短发女同事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舒瑾听见。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粉套装压低声音,但依然确保舒瑾能听到,“出轨被抓了个正着,据说江总当场就把她赶出家门了,一分钱都没给!”
舒瑾的手一抖,热水溅到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她强忍着疼痛,继续接水。
“我的天,她也太敢了吧?江总那么好的男人都不要?”
“心比天高呗!听说那个男的是个混混,除了会甜言蜜语,要什么没什么。”
“现在后悔也晚了吧?我听说她现在住在城北那个老小区,每天挤公交上下班呢!”
那些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舒瑾的耳朵,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接完水,她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却被粉套装故意挡在门口。
“舒瑾,听说你离婚了?”粉套装故作关切地问,眼睛里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光,“是真的吗?”
舒瑾低着头,想从她身边绕过去,却被另一个女同事拦住。
“别走啊,大家都是同事,关心关心你嘛。”短发女同事假笑着说,“那个男人真的比你老公还好吗?给我们讲讲呗?”
舒瑾猛地抬头,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让开!”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把两个女同事都吓了一跳。趁她们愣神的功夫,舒瑾推开她们,冲出了茶水间。
回到工位,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打湿了桌上的文件。她慌忙用手去擦,却越擦越花。
“哭什么哭?”李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语气冰冷,“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舒瑾赶紧擦干眼泪,低着头不敢看她。
“把这些文件重新打印一遍。”李薇把一叠被泪水打湿的文件扔在她桌上,“下班前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要是再出错,你这个月的绩效就别想要了!”
看着李薇踩着高跟鞋远去的背影,舒瑾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她知道,李薇是在故意刁难她,那些文件根本没那么急。
午休时间,她一个人躲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里吃便当。便当盒里只有白米饭和几根咸菜,这是她今天和明天的伙食。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味同嚼蜡。
楼梯间门外传来同事们的说笑声,他们相约去公司附近新开的餐厅吃饭。曾几何时,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总是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间,所有人都争着请她吃饭。而现在,他们从她藏身的楼梯间门前经过,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或者说,是假装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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