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婆的邀请来得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这位神秘的鬼师显然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后山那场短暂的激战与能量波动,恐怕未能完全瞒过她的感知。
南宫曜略作沉吟,便决定赴约。苏晓晓虽然力量消耗颇大,但服了林素问的丹药,又经过短暂调息,已恢复了些许精神,坚持一同前往。阿墨也被带上,他对能量的敏锐感应或许能派上用场。赵锋与影七则带人在神堂外围暗中布防,以防不测。
神堂位于黑苗寨最深处,背靠山壁,是一栋比寻常吊脚楼更加高大、通体用深色木材搭建的建筑,屋檐下悬挂着许多风干草药、兽骨和色彩斑斓的布条,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混合了香火、草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肃穆又带着一丝阴郁的能量场。
引路的寨民在神堂外便恭敬止步。南宫曜与苏晓晓带着阿墨,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梯,推开了虚掩的堂门。
神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幽深。正中供奉着一尊非人非兽、雕刻粗犷的木质神像,面前香火缭绕。两侧墙壁上绘满了褪色的壁画,描绘着狩猎、祭祀、与自然抗争的场景。龙婆婆就坐在神像下首的一个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张矮几,几上放着几个陶罐和一个火盆,盆中炭火明明灭灭。
她依旧穿着那身深蓝绣花衣裙,银冠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冷光。看到南宫曜三人进来,她抬起眼皮,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在苏晓晓和阿墨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
“坐。”龙婆婆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几个蒲团,声音沙哑。
南宫曜依言坐下,姿态从容,不卑不亢。苏晓晓坐在他身侧,阿墨则紧挨着苏晓晓,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龙婆婆相邀,不知有何指教?”南宫曜开门见山。
龙婆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矮几上的一个陶罐,将里面暗绿色的粉末倒入火盆。粉末接触炭火,立刻升起一股带着奇异甜香的青烟,烟雾并不扩散,反而在火盆上方盘旋,渐渐勾勒出模糊的山林景象——正是黑苗寨后山的轮廓,其中几个位置,闪烁着暗红色的光点。
“远方的客人,不必在老身面前遮掩。”龙婆婆看着那烟雾景象,缓缓道,“你们不是寻常商人。你们身上,有山神不喜的‘干净’味道,也有对抗‘脏东西’的力量。”她指的是苏晓晓的涅盘之力。“今日后山动静,老身感觉到了。那些‘疯树’和地下的‘恶虫’,是你们解决的吧?”
她果然知道!而且似乎对后山的污染本质有所了解。
“婆婆慧眼。”南宫曜坦然承认,“我等确实为追查那‘脏东西’的源头而来。此物名为‘圣晶’,乃一邪恶组织‘影阁’所利用,能污染地脉生灵,制造祸端。黑苗寨后山的异状,便是受其侵蚀所致。那几个生病的后生,也是被其微量能量寄生。”
龙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愤怒,似是悲哀,又似是无奈。“‘影阁’……原来他们叫这个名字。”她喃喃道,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木杖上的骨骼,“他们来了快两年了。一开始,只是偶尔有些陌生面孔在深山出没,寨子里丢了几只羊。后来,后山的野兽开始变得稀少、狂躁,有些树木花草也长得奇形怪状。老身察觉不对,用祖传的法子探查,发现地脉被污,有邪气从西南方更深的‘鬼哭坳’方向渗过来。”
她指向烟雾景象中闪烁的一个暗红光点,那里隐约对应着阿墨之前感应到的、距离寨子更近的污染源之一。“老身试图用祭祀和草药净化,但收效甚微。那邪气如同活物,会反噬,会蔓延。半年前,寨子里开始有人去后山回来后生病,胡言乱语。老身才知道,那邪气不仅能污地,还能污人。”
“婆婆既然早知此事,为何不向山外求援?或者,迁徙寨子?”苏晓晓忍不住问道。
龙婆婆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求援?向谁求?山外的官府?他们连黑石寨那帮明面上的匪徒都剿不干净,会管这深山里的‘怪事’?至于迁徙……”她苦涩地摇摇头,“黑苗寨在此扎根十几代,祖坟、神山、赖以生存的猎场和药田都在这里。离开这里,我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人,还能去哪里?怎么活?”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而且……那些人,不让。”
“那些人?是指‘影阁’的人?”南宫曜追问。
龙婆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大概一年前,有三个穿着灰袍、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外来人,直接找到了老身。他们身上带着浓重的‘脏东西’味道,比后山渗过来的强百倍。他们说,他们是‘山神的使者’,能控制‘鬼哭坳’的邪气,也能让寨子风调雨顺,猎物丰饶。条件是……寨子要听他们的话,定期提供一些‘山神需要的供奉’。”
“供奉?是什么?”苏晓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龙婆婆沉默了片刻,才艰难道:“最开始是牲畜,后来……要青壮男子的‘心头精血’和‘三魂阳气’。”看到南宫曜和苏晓晓骤变的脸色,她连忙补充,“不是要杀人!是一种……邪门的仪式,用特殊的石针和符咒,从活人身上抽取,被抽的人会大病一场,虚弱很久,但不会死。他们说,这是为了安抚‘山神’,遏制邪气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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