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阿墨忽然“咦”了一声,小脑袋往外探了探,又缩回来,跑到苏晓晓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姐姐,楼下街对面,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旁边,有个穿灰衣服、戴斗笠的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我刚才看他,他就立刻转过头去了,假装看糖葫芦。”
苏晓晓心头一凛,走到窗边,借着窗棂的遮掩,用余光向下望去。果然,街对面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旁,站着一个身形普通、头戴宽檐斗笠、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他背对着客栈方向,似乎在挑选糖葫芦,但苏晓晓敏锐的感知告诉她,对方的气息收敛得很好,却并非普通百姓那种自然的松懈,而是带着一种刻意控制的平稳,并且,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而熟悉的精神力残留——与教廷那几个人身上的圣光气息同源,但更加隐晦!
是教廷的暗哨!他们果然跟来了,而且准确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
南宫曜也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只看了一眼,便低声道:“是教廷的人,看来阿尔弗雷德在临川也有布置。他们只是监视,暂时不会动手。”他眼中寒光闪烁,“倒是够快。”
“我们的行踪泄露了?”苏晓晓蹙眉。他们已经乔装改扮,行踪隐秘,教廷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找上门?除非……他们在离开青山镇时就被更高明的手段锁定了,或者,临川城本身就有教廷布下的情报网,通过他们的特征(比如南宫曜的伤,或者她力量提升后尚未完全收敛的异常气息)进行了筛选和确认。
“未必是泄露,可能只是广撒网。”南宫曜冷静分析,“临川是交通枢纽,教廷在此布置眼线监控来往可疑人员很正常。我们一行人虽经伪装,但我的伤需要就医,这是明显的特征。他们很可能通过监控城中主要医馆,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换地方?”苏晓晓问。
“换地方反而显得心虚,可能打草惊蛇。既然他们只是监视,没有进一步动作,说明阿尔弗雷德或者他背后的教廷高层,在王都布局完成前,不打算在临川这种地方和我们正面冲突。”南宫曜沉吟道,“我们按原计划,今晚在此歇息,明早一早出发。老陈回来后,让他注意甩掉尾巴。另外……”他看向苏晓晓,“你感知敏锐,留意除了楼下那个,是否还有其他监视者,尤其是……非人的存在。”
苏晓晓明白他指的是可能存在的“灰影”或类似的东西。她点点头,将感知悄然扩散开去,如同水波般扫过客栈内外及周边街道。
除了楼下那个斗笠男,在客栈斜对角的一家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似在喝茶读书,但目光时不时会瞟向客栈方向,气息同样带着微不可察的圣光痕迹。另外,在客栈后巷的阴影里,似乎还有一个更隐蔽的潜伏者,气息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若非苏晓晓感知大幅提升,几乎无法察觉。
三个监视点,形成交叉视角,将客栈的主要出入口都纳入视野。果然是专业布置。
但除此之外,她并未察觉到其他异常能量波动,也没有那种冰冷的“规则”或“非人”气息。看来“灰影”并未跟来,或者它行事更加诡秘,无法被常规感知捕捉。
老陈很快回来了,带回了一些新鲜果蔬和肉食作为掩饰,同时悄悄向南宫曜点了点头,示意联络点有赵锋传来的加密讯息,一切顺利,大部队按计划行进,预计比他们晚两日抵达王都。
南宫曜将发现监视者的情况告知老陈。老陈脸色一沉:“属下失职,进城时未发现尾巴。”
“不怪你,对方手段高明,且可能早有准备。”南宫曜摆摆手,“晚上你想办法,制造点小混乱,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分批悄然离开客栈,到城西‘老榆树’脚的车马行汇合,那里有我们的人。换一辆马车,连夜出城,走水路,绕开官道。”
“是!”老陈领命。
入夜,临川城华灯初上。悦来居客栈逐渐安静下来。
子时左右,客栈后院马厩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马匹受惊的嘶鸣和伙计的叫喊声,似乎是有野猫窜入,惊了马匹。这动静不大不小,恰好吸引了客栈内外大多数人的注意。
就在这短暂的骚动中,南宫曜、苏晓晓和阿墨从客栈侧门悄然溜出,融入夜色,迅速向城西方向而去。老陈则稍晚一些,从正门大摇大摆地离开,还故意在门口与伙计说了几句话,吸引了暗哨的目光。
城西“老榆树”脚的车马行早已接到暗号,准备了一辆半新的乌篷马车和一名可靠的车夫。三人迅速上车,马车驶出车马行,并未直接出城,而是在城内七拐八绕,确认彻底甩掉可能的跟踪后,才从一道偏僻的侧门驶出临川城,沿着一条小路,直奔十里外的滏水码头。
那里,一艘不起眼的客货两用篷船已在等待。船老大是个沉默寡言的精壮汉子,验过南宫曜的密令后,一言不发地让他们上船,随即起锚升帆,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中的滏水,顺流而下,驶向王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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