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阴霾在西城上空盘桓了十余日,终于在找到污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以及苏晓晓提供的特效药方和太医院全力救治下,逐渐散去。感染者在隔离中慢慢康复,死亡人数最终控制在十人以内,相较于最初恐慌预想的后果,已属不幸中的万幸。
京兆尹和巡防营对西城,尤其是柳条巷及周边区域进行了数轮拉网式排查,又发现了两处被隐蔽填埋的污染点,均与废弃的地下通道有关。影七带人冒险清理了部分坍塌通道,发现其内部四通八达,如同蚁穴,连接着多处早已被遗忘的前朝地下工程,甚至与王都主要的地下排水暗河系统有隐秘的交汇点。“影阁”显然利用了这些现成的、错综复杂的地下网络,作为他们活动和转移的通道。
南宫曜将调查结果禀明皇帝,建议对王都地下系统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勘察与清理,尤其是那些年久失修、少人问津的区域,以防类似事件重演。皇帝准奏,令工部、京兆尹协同东宫办理,但此事工程浩大,需从长计议,非一日之功。
“妙手仁心馆”经此一役,名声不降反升。苏晓晓在疫病救治中展现出的精湛医术(对外解释为家传秘术结合创新)和无私精神,赢得了许多百姓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信赖。医馆门前的队伍又排了起来,甚至比开张之初更加踊跃。胡大夫和学徒们忙得脚不沾地,但个个精神振奋,充满了成就感。
阿墨在疫病期间也帮了大忙,他对污秽邪气的敏锐感应,帮助发现了几个不易察觉的微弱污染点。苏晓晓开始正式教导他一些基础的导引术和医理知识,小家伙学得极快,尤其是在辨别药性和感知人体气血异常方面,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苏晓晓考虑,待他再大些,或许可以尝试传授他一些入门的涅盘之力运用法门,让他能更好地掌控和保护自己的天赋。
表面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苏晓晓和南宫曜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了。
井底陶罐碎片上那半个模糊的兽形印记,如同毒蛇的信子,始终盘踞在他们心头。影七暗中对比了多方资料,确认那印记的风格与三皇子府某些非公开用品的纹饰有高度相似性,虽仍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但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
更令人不安的是,教廷方面的动静。
阿尔弗雷德执事在疫病期间表现得异常“低调”和“配合”,不仅没有趁机发难,反而通过官方渠道捐赠了一批“圣水”和药品(虽未被太医院采用),并公开呼吁“摒弃偏见,共同对抗病魔”,赢得了不少不明真相者的好感。但影七安插的眼线汇报,教廷驻地“圣光礼拜堂”后院,那艘海船运来的“特殊货物”,近期活动频繁,时常在深夜传出低沉的能量嗡鸣和机械运转声,守卫也增加了一倍,戒备森严。
而三皇子南宫昕,则在疫病结束后,以“反思民生多艰”为由,接连上书,提议朝廷应加强对民间“非正统”医术和力量的“规范与管理”,建议设立由太医院和礼部共同管辖的“医药清源司”,对所有行医者及“特殊能力者”进行登记、考核与定期审查,以确保“医术纯粹,民心安定”。其奏折中虽未点名,但字里行间针对谁,不言而喻。
这一提议得到了部分守旧官员和与教廷关系密切的朝臣支持,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番争论。皇帝以“兹事体大,需详加斟酌”为由暂时压下,但三皇子的意图已昭然若揭——试图从制度层面,将苏晓晓这样身怀“异术”的人纳入管控,甚至限制其发展。
“他是想釜底抽薪。”南宫曜在东宫书房中,对着苏晓晓和林文渊分析道,“明面上动不了晓晓,就想用朝廷法度来束缚。若真成立这个‘清源司’,晓晓的医馆首当其冲,必受其制。而且,此例一开,日后凡有特殊才能者,皆可能被视作‘异端’或‘不稳定因素’,纳入监控,这正合教廷心意。”
林文渊捻须沉吟:“三殿下此议,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为教廷张目,亦为打压异己。陛下圣明,暂未应允。但我们亦需有所应对。苏姑娘的医术和功劳,是最好护身符。当务之急,是进一步巩固医馆声望,广结善缘,让更多人看到姑娘济世活人之功,而非‘异术’之奇。同时,殿下在朝中,亦需联络支持者,驳斥此议之弊。”
苏晓晓点头:“我明白。医馆这边,我会继续做好本分,同时……或许可以尝试将一些经过验证、安全有效的成药方子,整理出来,通过胡大夫和太医院的关系,在一定范围内推广,惠及更多百姓。医术的价值,应当体现在治病救人上。”
“此法甚善。”林文渊赞道,“既可造福于民,亦能彰显姑娘胸怀与医术正统性。”
就在他们商讨对策之时,影七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殿下,苏姑娘,我们的人在清理西城一处坍塌的地下通道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极为隐蔽的支道,入口被幻阵遮掩,若非阿墨小兄弟同行感应到异常,几乎无法察觉。”影七神色凝重,“属下带人进入探查,发现这条支道通往的方向……似乎是皇城西北角,景山的方向。而且,在支道深处,我们发现了这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