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结婚纪念日上独自面对的尴尬和那份被排除在外的冰冷感觉,如同附骨之疽,在宋雨晴心头萦绕了好几天。她试图用更多的购物、更频繁地与赵东阳约会来驱散这种不适,但那份源于秦砚彻底失联而带来的失控感,却始终挥之不去。她开始意识到,秦砚这次的“闹脾气”,似乎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这天下午,她独自开车从一家新开的奢侈品店出来,心情因为收获了一只新款手袋而稍微明媚了些。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密的雨丝,挡风玻璃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有些心不在焉,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弯时,判断失误,车头右前侧与旁边车道一辆正准备直行的黑色轿车发生了轻微的刮蹭。
“砰”的一声闷响,并不剧烈,但却让宋雨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赶紧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对方那辆车的司机已经气势汹汹地开门下车,一个穿着工装、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他快步走到两车刮蹭的地方,只看了一眼,就用力拍打着宋雨晴的车窗,脸色涨红,唾沫星子几乎要隔着玻璃喷到她脸上。
“你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啊!转弯不让直行,懂不懂交规?!”男人的嗓门极大,语气恶劣,带着浓重的地域口音,“我这车新提的!你看这刮的!赔钱!赶紧的!”
宋雨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平时出门都有司机,就算偶尔自己开车,也是小心翼翼,从未出过事故。此刻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粗鲁地拍窗吼叫,她吓得脸色发白,心脏怦怦直跳,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慌乱和无助瞬间攫住了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找秦砚。
在过去,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无论是家里电器坏了,还是她自己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哪怕只是手指不小心被纸划了一道小口子,她第一个电话永远是打给秦砚。而他,无论当时在做什么,总会立刻接起电话,语气温和而镇定地安抚她:“别怕,没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处理。” 他总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冷静地与对方交涉,处理好一切琐碎麻烦,然后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他就像一座沉稳可靠的山,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这种依赖,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于是,在这种极度的慌乱和害怕中,她几乎是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忽略了那个最近联系频繁的“东阳”,直接找到了那个被她置顶、却许久没有拨通的号码,按下了呼叫键。
电话响了三四声后,竟然被接听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秦砚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接听一个陌生推销电话。
这过于平静的语调,让正处于恐慌中的宋雨晴愣了一下,但她此刻顾不上去细品这语气背后的含义,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急急说道:“秦砚!我……我撞车了!在枫林路和南山路交叉口!那个人好凶……他一直拍我车窗,吼我……我好害怕……你快来啊!”
她急切地诉说着,期盼着能听到记忆中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回应。
然而,电话那头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两秒。
随即,秦砚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丝毫的关切或焦急,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公事公办的疏离:
“我在忙。”
三个字,像三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她慌乱的心湖,却没能激起任何温暖的涟漪。
他甚至没有询问她人有没有受伤,车损如何,对方具体情况。
只是紧接着,用那种处理公务般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语调,清晰而简短地给出了“指导”:
“这种事,找保险公司和交警处理就好。按照正常流程走。”
说完,根本不给宋雨晴任何再开口的机会,听筒里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他挂了电话。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宋雨晴举着手机,僵在驾驶座上,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冰冷至极的、仿佛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麻烦事的语调。车窗外的中年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拍打着,吼叫着,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去的画面——
她只是切水果时不小心在指尖划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丝,娇气地哼了一声,他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紧张地冲过来,捧着她的手仔细查看,一边轻声责备她不小心,一边忙着找创可贴,那眼神里的担忧和心疼,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对比此刻……
她在这边遭遇事故,被陌生人恐吓,惊慌失措地向他求助。
而他,只有冰冷的“我在忙”,和更加冰冷的“找保险公司和交警”。
那种巨大的、荒谬的落差感,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砸得她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搅起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一种比被陌生人吼叫更加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深处猛地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如坠冰窖。
车窗外的拍打声和叫骂声再次清晰地传入耳中,带着现实无比的残酷。
她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那个无论她遇到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赶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被她亲手推开了。
而现在,她必须独自面对这片风雨,以及这彻骨的,由他亲手奉还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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