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被林峰腕间那道青纹震得心头一跳,再听他报出五龙会的名号,眼神倏地亮了几分——沪西五龙会硬刚龙兴社的传闻,早就在苏州的江湖上传开了。他当即挥挥手,让围上来的小弟们退到一旁,粗手粗脚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凑上前上下打量林峰,粗声粗气地问:“你们五龙会,是不是就在沪西,跟那龙兴社死磕的那个?”
林峰挑眉,腕间的青纹还残留着淡淡的热意:“怎么,虎兄弟也听过龙兴社的名头?”
“何止听过!”虎子猛地一拍大腿,嗓门陡然拔高,震得旁边的翠竹簌簌掉叶,连枝桠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起来,“这帮孙子,简直是强盗!仗着人多势众,占了我们虎丘帮在苏州的三条水路物流线,还抢了我们两个囤货的货仓!里面的药材和山货,全被他们搬空了!老子早就想带人去拼了,奈何势单力薄,只能憋着这口气!”
陈启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又带着几分锋芒:“虎兄弟,既然我们敌人相同,何不联手?五龙会愿与虎丘帮结为生死盟友,资源共享,攻守互助,一起对付龙兴社!”
虎子眼睛转了转,目光在林峰腕间的龙纹和陈启然怀里的油纸包上打了个转,沉吟片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空口无凭,我怎么信你们?江湖上的盟誓,嘴上说说的多了去了!”
林峰二话不说,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锋出鞘,寒光一闪,映得虎子的眼睛眯了眯。他攥着刀,在掌心狠狠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滚烫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洇出一朵小小的血花,很快又被山风吹得微凉。“我林峰以五龙会战斗组组长的名义起誓,今日与虎丘帮结为盟友,若有二心,背信弃义,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陈启然也不含糊,跟着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深痕。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落在林峰的血珠旁,很快融在了一起。“我陈启然,为五龙会立誓,盟友之事,绝无反悔!若违此誓,任凭处置!”
虎子见状,脸上的犹豫瞬间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江湖儿女的爽快劲。他毫不含糊地抽出腰间的短刀,手腕一翻,刀刃在掌心划开一道更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往外冒。“好!够爽快!我虎子就喜欢跟你们这种血性汉子打交道!”他将滴血的手掌狠狠拍在林峰和陈启然的手掌上,三股滚烫的鲜血交融在一起,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红,顺着三人的指缝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从今日起,虎丘帮与五龙会,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罢,他扭头冲身后的小弟吼道:“愣着干什么!去!把后山那株三十年的龙涎草挖来,动作轻点,别伤了根!再把库房里最好的龙涎草种子拿一包过来!”
小弟们应声跑远,脚步声在山道间回荡。虎子咧着嘴,拉着林峰和陈启然往山神庙走。庙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口的石狮子上爬满了青苔,正中央供着一尊黑沉沉的虎头山神像,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燃了一半的香,青烟袅袅,散着淡淡的檀香味。
虎子从香案上取过三根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虎头令牌,令牌上刻着细密的纹路,边缘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刀痕。“这是我们虎丘帮的总令牌,拿着它,在苏州地界,不管是码头还是药铺,只要是吃江湖饭的,没人敢为难你们。”虎子把令牌塞到林峰手里,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沾得令牌上都是红痕,“以后你们五龙会的人来苏州,报我的名字,管吃管住!”
林峰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带着虎子掌心的温度和血腥味,他郑重地收入怀中:“虎兄弟仗义,这份情,五龙会记下了。”
虎子摆了摆手,目光忽然落在陈启然怀里的油纸包上,眉头一皱,忽然咦了一声:“你这油纸包上的印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陈启然心头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那张泛黄的纸。虎子凑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手指在纸角落那个微型的五龙印章上点了点,摸着下巴道:“这是五龙镖局的印章!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五龙镖局是百年前的大镖局,专护奇珍异宝,镖旗一亮,南北十三省的土匪都要绕道走!当年他们护送一枚九龙玉璧路过苏州,结果半道上被人劫了镖,镖局上下几百号人,全被灭了门……没想到,这印章竟在你们手里。”
林峰和陈启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原来这黄纸,竟真的和五龙镖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两个小弟扛着一株绿油油的草药跑了回来。那草药约莫半尺高,根茎粗壮,叶片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顶端开着一朵小小的紫色花,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虎哥,龙涎草挖来了!三十年的老根,一点没伤着!种子也取来了,是去年刚收的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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