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盛满回忆和笑意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游戏继续。又玩了几轮,周子豪被迫做了个鬼脸自拍,姜楠被要求用播音腔念了一段火锅店宣传单,笑料百出。
终于,牌局迎来了一个戏剧性的时刻——最小牌是陆星辰,而最大牌,竟然又是林筱筱!
“哈哈!天道好轮回!”周子豪拍桌子,“陆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筱筱,抓住机会!问点劲爆的!”
林筱筱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陆星辰平静无波的脸,她有点小忐忑,又有点恶作剧般的兴奋。他会选什么?大冒险?很难想象陆星辰去做那些搞怪的事情。
陆星辰抬眼看向她,几乎没有犹豫:“真心话。”
林筱筱深吸一口气,在周子豪和姜楠灼灼的目光下,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她好奇已久,或许也是很多旁观者好奇的问题:“陆星辰,你……你为我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空气瞬间安静了。连隔壁桌的喧闹似乎都远去了。周子豪和姜楠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把耳朵贴过来。
陆星辰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沉默了几秒钟,那双总是清澈见底、映着理性光芒的眼眸,此刻微微垂下,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火锅的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极其罕见的赧然。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林筱筱,清晰而平稳地说:
“每天都在做。”
短短五个字。
没有描述星光下的初吻,没有提及熬夜时的陪伴,没有说起那份署名的论文初稿,也没有提到手腕上流转的星辰。
他说,每天都在做。
每一天的早餐提醒,每一次难题的耐心讲解,每一回她焦虑时的无声支持,每一刻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的动作,每一次记得她喜好、照顾她感受的细节……所有这些渗透在平凡日常里的、细碎而持续的关怀与守护,就是他定义的最大的浪漫。
不是瞬间爆发的烟火,而是持续燃烧的、温暖而恒久的星辰。
林筱筱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她听懂了,每一个字都听懂了。
周子豪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道:“我靠……陆哥,你这情话技能……是偷偷报班了吗?这杀伤力……”
姜楠也震撼地摇头:“服了,真的服了。学神就是学神,浪漫起来都是降维打击。”
陆星辰仿佛没听到他们的惊叹,只是看着林筱筱要哭不哭的样子,眉头微蹙,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低声说:“哭什么,丑。”
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林筱筱破涕为笑,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千言万语,都在这个小小的动作里。
这顿庆祝宴,在真心话的“高能”暴击和后续的笑闹中,吃到了深夜。离开时,四个人都撑得不行,心情却无比舒畅明亮。
走出海底捞,夜风带着凉意。周子豪和姜楠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争论着明天开始该怎么魔鬼训练备战总决赛。
林筱筱和陆星辰落在后面。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温暖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
“陆星辰。”
“嗯?”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她还是忍不住想确认。
陆星辰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街灯的光在他身后,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看进她灵魂深处。
“我从不骗你。”他低声说,然后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吻,一触即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就是我浪漫的方式。可能不够轰轰烈烈,但会持续到每一天。”
林筱筱的心跳如擂鼓,脸颊滚烫,却笑得无比灿烂。够了,这已经比任何轰轰烈烈,都更让她心动和安心。
“嗯!”她用力点头,主动踮起脚尖,回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我喜欢这种方式。”
两人相视而笑,手牵手跟上前面打闹的伙伴。夜色温柔,前路尚远,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的真心,拥有并肩的战友,拥有触手可及的梦想。这就足够了。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海底捞另一侧的出口,秦朗和几个“训练营”的同伴刚走出来,恰好看到了陆星辰低头亲吻林筱筱,以及林筱筱那灿烂到刺眼的笑容。秦朗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在霓虹灯下变幻不定,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眼神晦暗难明。庆祝的欢声笑语随风飘来,落在他耳中,却像是尖锐的嘲讽。他低头,快速在手机上打字,发送了一条消息。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眼中一丝不甘和阴郁。庆祝的夜晚即将过去,而某些潜伏在暗处的影子,似乎也被这太过明亮的光芒,刺激得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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