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两点极其微小的、仿佛凝固的星光般的事物,从核心光团中分离,轻飘飘地飞向陈晓和墨衡,径直没入他们的眉心。
陈晓只觉眉心一凉,一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那不是力量的增长,而更像是……多了一种对“时间”的、极其模糊而原始的“感知”与“触点”。仿佛他能“触摸”到周围事物上残留的“过去”痕迹,或者对即将发生的“未来”有极其短暂的一丝“预兆感”,但这种感觉微弱到几乎无法主动控制,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时灵时不灵的直觉。而且,伴随着这“时序之种”的植入,他脑海中某些近期的记忆片段,似乎出现了轻微的“重影”或“顺序错乱感”,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留下了一丝隐患。
“‘时序之种’……初步检测为极高阶的时间规则亲和标记或种子能力雏形,潜力巨大,但极不稳定,且与宿主记忆稳定性存在潜在冲突风险。”墨衡的镜片上闪过分析数据,他显然也得到了类似的东西,并且分析得更透彻,“先离开!门开了!”
两人不敢耽搁,最后看了一眼那温和旋转的“回廊之核”(它正缓缓重新隐入记忆碎片之中),纵身跃入了光门。
景物变换。他们重新回到了“忆梦之野”那相对正常的、开满赤金色彼岸花的区域,只不过位置似乎距离最初的“花海之心”已经很远。身后的光门迅速闭合、消失。
暂时安全了。来自“记忆回廊”的古老意识似乎帮他们彻底屏蔽了之前的追踪波动,至少暂时感知不到追兵的气息。
“检查星辉!”陈晓立刻道。
墨衡迅速打开隔绝箱,那枚已经变成璀璨金色的容器静静躺在其中,能量稳定,封印完好。“星辉完好,活性保存度98.7%,符合修复要求。”
两人都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云砚下落不明,他们自己状态不佳,还多了个意义不明且可能有副作用的“时序之种”。
“立刻联系星枢,尝试建立安全通道!”墨衡开始操作通讯设备,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
陈晓则尝试感应云砚留下的混沌气息或通过契约联系,但一片混乱的规则环境中,感应非常模糊,只能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但状态似乎不太稳定,且方位难以精确定位。
就在墨衡即将与星枢的流光建立稳定连接的刹那,异变再生!
不远处的空间,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不是传送,更像是某种东西从内部“挤”了出来!
首先探出的,是一只覆盖着细密银色鳞片、流淌着“模拟源质”暗紫光芒的利爪,紧接着,是半边焦黑、半边流淌着混沌剑气侵蚀痕迹的、狼狈不堪的归一阁使徒身躯!他手中的暗紫色水晶球布满了裂痕,里面的人脸哀嚎声都微弱了许多。
他竟然是强行摆脱了与云砚的战斗,并通过某种代价巨大的秘法,追踪着星辉最后消失前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因果联系,找到了这里!
“找到……你们了……”归一阁使徒抬起头,阴鸷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狞笑和疲惫,银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墨衡手中的隔绝箱,“星辉……是我的!”
他猛地张开嘴,不是发出声音,而是喷出了一道浓缩到极致的、混杂着“模拟源质”和他自身精血的暗紫色血箭!血箭一出,他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仿佛这一击耗尽了所有底牌和生机,但血箭的速度和其中蕴含的、足以污染和同化规则的能量,却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峰值!直射墨衡!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兀的攻击,墨衡大部分心神都在建立通讯通道上,几乎无法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陈晓脑海中那刚刚获得的、对“时序”的模糊感知,突然剧烈跳动!他“看”到了那血箭在下一刹那即将击中墨衡、污染星辉的“未来片段”!
没有时间思考,本能驱动!
他猛地将刚刚恢复不多的灵力,连同那股微弱却真实的“时序”感应,全部注入到“守望之契”的碎片中!不是展开屏障,而是对着那道血箭,以及血箭所经过的那一小片“空间—时间”区域,发出了一个强烈的意念,一个基于新获得“时序之种”本能的、不成熟的干涉:
“缓!!!”
嗡——!
一种奇异的、仿佛齿轮生涩转动的无形波动掠过。
那道快如闪电的暗紫色血箭,在距离墨衡胸口仅剩不到半米的地方,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了!虽然只是减缓了大约三分之一秒,而且陈晓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脑海中近期记忆再次出现混乱重影,鼻端甚至有温热的液体流下(那是精神力过度透支和“时序之种”反噬的征兆),但这争取到的致命空隙,已经足够!
墨衡在生死危机下爆发出惊人的反应,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强行扭转,同时将手中的隔绝箱向侧后方抛开!血箭擦着他的战术外套掠过,将衣服腐蚀出一个大洞,并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闪烁着暗紫色邪光的伤口!墨衡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灰败,但毕竟避开了要害,也保住了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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