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伤势远比看上去更加严重。邪灵的怨念魂刺直击神魂,若非他混沌道种本质特殊,且经历过归墟寂灭之意的磨砺,恐怕神魂早已崩溃。骨剑的邪力斩击不仅创伤肉身,那浓郁的怨毒与死气更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与混沌法力,试图污染他的道基。
最麻烦的,是那块被他强行收入内世界的金字塔核心碎片。尽管有世界树根须缠绕、混沌息壤包裹、内世界本源压制,但那精纯而狂暴的归墟本源仍在不断冲击着封印,试图侵蚀同化内世界的法则,甚至隐隐与外界残留的虚无之力、怨念死气产生共鸣,加剧他体内的伤势恶化。
内外交困,道基动摇,李凡此刻真正到了生死边缘。
“快!将他移至安全处!青木道友,全力稳住他的生机与神魂!其余人等,立刻布下最强的隐匿与防御阵法,隔绝一切气息外泄!此地战斗动静太大,恐会引来其他不速之客!”源法仙尊强压着自身伤势与损耗,迅速指挥。他知道,此刻李凡的安危关系到所有人的希望。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在一处相对隐蔽、岩壁坚固的废弃矿洞深处,布下了数层复合阵法。青木长老将珍藏的救命灵丹化为精纯药液,配合她最精纯的生命造化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李凡体内,护住其心脉、滋养其神魂,对抗着怨毒邪力的侵蚀。
然而,效果有限。那几种负面力量层次太高,且相互交织,寻常的疗伤手段难以根除。
“这样下去不行……他的道基在被缓慢污染、侵蚀,若不设法清除或镇压那些外来之力,迟早……”青木长老脸色苍白,额角见汗,声音中带着绝望。
源法仙尊等人围在一旁,面色沉重。他们何尝不知?但连青木灵族最精纯的生命造化之力都难以净化,他们又能如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位潜力无穷、多次拯救队伍于危难的新晋混沌仙尊就此陨落?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异变,自李凡体内发生。
被李凡置于世界树根须之下、混沌息壤之中的那块归墟碎片,在最初的狂暴冲击后,似乎与内世界的环境产生了某种奇异的互动。
混沌息壤,乃混沌初开时衍生万物、承载生机的本源神土之一,本身就蕴含着混沌造化之机与无与伦比的包容、承载特性。它虽然主要倾向“生”与“承载”,但其混沌本质,使其对“归墟”这种代表“灭”与“终结”的力量,并非绝对排斥,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灭循环”概念。
此刻,息壤感受到归墟碎片那极致的“灭”意对自身“生”机(世界树、内世界生灵)的威胁,以及主人李凡的生死危机,其本源被彻底激发!
只见内世界中,包裹着碎片的混沌息壤,开始散发出温润而厚重的混沌光辉。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包裹、压制,而是开始主动地“渗透”、“接触”碎片中的归墟本源。
归墟本源本能地抗拒、侵蚀,试图将息壤也一同“终结”。但息壤的特性,使得它在这种侵蚀下并未迅速消解,反而如同最坚韧的牛皮糖,牢牢吸附,并以其混沌包容之性,尝试去“理解”、“接纳”,甚至……中和那一缕缕逸散的归墟之力!
这并非吞噬或炼化,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平衡”与“调和”。息壤仿佛在尝试,将碎片那纯粹的、毁灭性的归墟之力,转化为一种相对温和的、可以被内世界缓慢吸收、用于完善自身“生灭循环”法则的归墟道韵!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对息壤本身消耗巨大,但它确实在发生!碎片对外界(李凡身体)的侵蚀与共鸣,因此而减弱了一分!
与此同时,内世界的世界树也感应到了息壤的举动与主人的危机。它轻轻摇曳,洒落更多的混沌紫气与充满生机的道韵,不仅滋养着李凡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更主动引导着内世界那些新生的、弱小的生命(如水母光虫、类植生灵)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生命场”与“愿力”(对造物主本能的依赖与祝福),汇聚成一股虽然微弱却充满韧性的生命洪流,配合着息壤,共同抵御、净化着侵入李凡体内的怨念、邪力、虚无侵蚀!
内世界,这个由李凡创造、正在演化的小小宇宙,在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与韧性!它以世界树为枢纽,以混沌息壤为根基,调动着自身的一切力量——造化生机、混沌本源、初生生命的微弱愿力——来对抗外来的毁灭与污染,守护它的创造者!
这种来自“体内神国”的本源反哺与守护,是任何外部的疗伤丹药或灵力灌输都无法比拟的!因为它与李凡的道基同源,是真正意义上“自己救自己”!
外界,青木长老等人突然感觉到,李凡那原本微弱混乱、不断下滑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稳定迹象!虽然依旧危如累卵,但那种迅速恶化的趋势,似乎被遏制住了!
“他的体内……有一股非常古老、非常厚重的生机与包容之力在复苏!还有……一种源自他自身大道的、仿佛一方世界在支撑他的感觉!”青木长老又惊又喜,她能感觉到自己输入的生命灵力,似乎找到了“盟友”,正在被更有效地利用起来,共同构筑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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