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星海,深邃广袤,星辰如恒河沙数,璀璨与死寂并存。
李凡的身影在一处陌生的星域边缘浮现,周身星光缓缓收敛。这次的随机跃迁距离极远,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已知联盟的疆域,来到了接近“未探索蛮荒星域”的边缘地带。
这里的星空景象与北玄仙洲截然不同。星辰分布稀疏,光芒黯淡,空间结构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苍凉与淡淡的“磨损”感,仿佛这片星域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本源正在缓慢流逝。灵气也远比联盟腹地稀薄驳杂,更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神微感压抑的“暮气”。
“如此荒凉的边陲之地……”李凡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数个星系的范围。感知中,生命星球寥寥无几,且大多灵气枯竭,文明层次低下,偶有达到炼虚、合体层次的修士气息,便已是顶尖。星辰之间的虚空中,散布着更多大小不一的死寂星球、破碎的星环带、以及一些残留着古老战斗痕迹的星空废墟。
“看来这次跃迁,到了宇宙的‘偏僻角落’。”李凡自语。他并未失望,反而有些好奇。越是这种地方,或许越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或者某种特殊的、未被大规模开发或污染的本源环境。
他收敛气息,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在这片荒凉星域中漫游。速度并不快,一边飞行,一边以准圣级的神念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空间结构的细微异常、能量的特殊流向、以及任何可能蕴含信息或价值的遗迹、碎片。
星钥被他握在掌心,时刻保持着轻微的感应状态。自从在混沌星云带吸收了那丝与虚无印记相关的痕迹后,星钥的“活性”似乎增强了些许,偶尔会传递出一些极其微弱、指向不明的“共鸣”感,仿佛在提示着什么,但又不够清晰。
飞行了约莫数月(星海无岁月,时间感模糊),穿越了数十个荒芜星系,李凡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资源。就在他考虑是否再次跃迁,换个区域探索时——
前方一片格外庞大的、由无数破碎星辰和尘埃构成的“星骸带”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极其隐晦,时断时续,并非生命或战斗的气息,更像是一种……稳定运转的、人工造物所散发的、带着特定频率的“阵纹”或“屏障”波动!而且,这波动的性质,与联盟常见的仙道阵法、魔道禁制都有所不同,更加古老、晦涩,隐隐带着一丝……与“归墟”意境相近的、万物终结、复返虚空的寂灭道韵!
“哦?在这等荒芜之地,竟有如此阵势?”李凡心生警惕,同时也提起了兴趣。他立刻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混沌圣体雏形的特性让他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朝着波动源头靠近。
穿过层层叠叠、缓慢旋转的星骸和尘埃云,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在星骸带的核心区域,竟存在着一片被无形力场强行撑开的、相对“干净”的球形空间,直径约莫万里。这片空间的中心,并非星球,而是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无比的残破宫殿群!
宫殿通体呈现暗沉的黑灰色,材质非金非玉,似石似骨,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与巨大的裂痕,许多地方已然坍塌。但其主体架构依旧顽强地屹立着,散发出一种亘古、苍凉、肃穆的气息。宫殿群的风格极其古老,绝非当今宇宙任何已知文明的建筑样式,浮雕纹路抽象而神秘,大多描绘着星辰陨落、宇宙归虚、万物寂灭的场景,与那寂灭道韵相得益彰。
而那隐晦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座残破宫殿群的深处传出,似乎源自于某个仍在勉强运转的核心禁制或阵法。
“遗迹……而且,是蕴含着强烈‘终结’‘归墟’道韵的远古遗迹!”李凡目光微凝。他体内的归墟碎片,此刻也隐隐产生了一丝共鸣,仿佛遇到了同源的气息,但这共鸣中又带着些许排斥与警惕,似乎这遗迹中的归墟道韵,与碎片所代表的“归墟”并非完全一致。
“此地,或许与我追寻的归墟之道,甚至与星钥的某些秘密有关。”李凡决定深入探查。他仔细观察着那笼罩宫殿群的无形力场。力场很强,足以将周围的星骸尘埃排斥在外,但其上布满了裂痕与薄弱点,显然也随着宫殿的残破而威力大减。
李凡没有选择硬闯。他绕着这片球形空间飞行了半圈,很快便在一处力场裂痕较大、且附近宫殿结构相对稳固的区域,找到了一个“入口”——那似乎原本是宫殿的一处偏门,如今门扉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通往内部的甬道,力场在此处也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缺口”。
他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穿过力场缺口,落入了那残破的甬道之中。
甬道内部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郁的、仿佛能冻结神魂的冰冷死寂之气,以及淡淡的尘埃味道。墙壁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壁画残迹,描绘的内容同样充满了终结与衰亡的意味。空气(如果还有空气的话)中,那股隐晦的阵法波动变得更加清晰,源头就在宫殿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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