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依照星核棱晶的指引,在广袤寂寥的星空中又飞行了十数日。他一边调息恢复,消化着在“守望星”见闻带来的震撼,一边思考着后续计划。星曦圣女与初蚀之源的真相,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心头,也让他对自身追寻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不仅仅是个人超脱,更可能关乎一场跨越纪元的宇宙存续之战。
这一日,他正穿过一片由稀疏星际尘埃构成的宁静区域,准备进行下一次短距离跃迁时,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外界攻击,而是源自他识海最深处——那枚与星钥、归墟星盘一同温养着的“星核棱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这光芒并非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强烈的、仿佛要挣脱束缚的“牵引”与“共鸣”之力,甚至引动了星钥与归墟星盘的微微震颤!光芒之中,隐隐透出一丝……熟悉而微弱的、属于“守望星”和“冰魄星棺”的独特道韵!
“怎么回事?”李凡立刻停下,内视识海,试图安抚躁动的棱晶。然而,棱晶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其散发的光芒甚至透出体外,在他身前形成了一片模糊的、不断波动的星图虚影,虚影的核心,赫然指向了他刚刚离开不久的“守望星”方向!
“难道‘守望星’有变?还是……圣女出现了什么状况?”李凡心中一惊。他立刻想起离开前,自己对着棺椁立下的誓言,以及那隐约感受到的、棺椁与自身力量(星钥、星盘、源核)之间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
“莫非……与我有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难道自己这个“后来者”的出现,以及携带的星钥等物,真的触动了某种沉寂已久的机制?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原本平静的虚空,突然毫无征兆地扭曲、折叠!一个微型的、散发着冰寒与星辉的临时空间通道,竟被强行在他面前撕裂开来!通道的另一端,隐约可见那片熟悉的淡蓝色星云,以及那颗冰封的“守望星”!
这显然是某种极其高明的、基于星辰定位与空间折叠的远程接引手段!其源头,正是“守望星”!
星核棱晶的共鸣与牵引,在这空间通道出现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是……召唤?”李凡瞳孔微缩。去,还是不去?毫无疑问,“守望星”发生了未知的变故,而且很可能与他直接相关。那里沉眠着圣境的星曦圣女,镇压着恐怖的初蚀之源,任何变故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冥冥之中,他又有一种感觉,这变故或许并非坏事,甚至可能……是圣女漫长等待的一丝转机?毕竟,星核棱晶是墟族留下的信物,其反应更像是某种预设程序的启动。
短暂的权衡后,李凡眼神一凝。既然此事因自己而起(或至少与自己有关),且涉及到圣女与初蚀封印这等重大干系,自己就不能视而不见。况且,有星钥、星盘在手,即便有危险,也有一定自保与脱身之能。
“走!”他不再犹豫,周身混沌微光流转,一步踏入了那突然出现的微型空间通道。
通道内部充斥着冰冷的星辉与紊乱的空间之力,但相对稳定。不过瞬息之间,眼前景象变换,他已再次回到了“守望星”北极点,那片晶莹剔透的冰原之上。
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那原本位于冰层之下数百米深处的水晶棺椁——“冰魄星棺”,此刻竟然已经悬浮到了冰层之上,静静漂浮在离地数尺的空中!
棺椁依旧晶莹流光,表面的星辰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着,散发出柔和却浩瀚的星辉,照亮了这片冰原。棺盖……已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圣洁、古老、虚弱、迷茫以及一丝淡淡冰冷的气息,从棺椁缝隙中弥漫开来。
最让李凡心神剧震的是,透过那道缝隙,他清楚地看到,棺内那原本永恒沉眠的“星曦圣女”,此刻……竟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如同将整片最澄澈的星空纳入其中,深邃、浩瀚、纯净,却又带着一种初生婴儿般的懵懂与迷茫,仿佛刚刚从一个无比漫长、无比深沉的梦境中苏醒,还未能完全理解眼前的一切。
她的目光,起初是涣散的,缓缓扫过晶莹的冰原,扫过淡蓝色的天幕,最终……落在了呆立在不远处的李凡身上。
四目相对。
李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为之一滞。那双星空般的眼眸中,倒映着他有些错愕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圣女那完美无瑕的唇瓣,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个空灵、清冷、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虚弱与困惑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又仿佛是在这寂静冰原上响起的第一个音符:
“……你……是谁?”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李凡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对着悬浮的棺椁,恭敬而清晰地回答:“晚辈李凡,因缘际会,得星钥与墟族遗泽指引,曾至此地拜谒。不知圣女苏醒,惊扰之处,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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