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春光明媚,上林苑的草地上传来阵阵欢笑声。
清辞哥哥,你看!蜈蚣飞得好高!昭阳兴奋地指着天空中那只巨大的蜈蚣纸鸢。
另一只手拽着陆清辞的衣袖,兴奋地蹦跳着。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发间系着同色的丝带,在春日阳光下像个会发光的小团子。
陆清辞含笑调整着手中的线轴,动作优雅从容。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长衫,伤势初愈的脸色还带着些许苍白,却更显得温润如玉。
公主莫急,这风正好,待臣再放些线。
泽晟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妹妹欢快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明姝,小心些,别绊倒了。
哥哥放心,我看着妹妹呢!
泽昱活泼地绕着昭阳转圈,时不时伸手想要接过线轴,都被昭阳机灵地躲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宁静。
只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个八九岁的红衣少女,正扬鞭催马,丝毫不顾及苑中还有他人。
让开!都让开!马后的丫鬟尖声叫嚷着,语气十分跋扈。
昭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线轴险些脱手。
陆清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泽晟和泽昱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妹妹护在身后。
那红衣少女勒住缰绳,不耐烦地打量着众人。
她生得明艳,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骄纵之气。
你们是什么人?敢挡本县主练骑射?
她扬起下巴,用马鞭指着众人。
泽晟面色平静,上前一步:这位姑娘,御苑之中不该纵马狂奔,还请下马说话。
少女嗤笑一声,目光在泽晟素雅的锦袍上扫过: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本县主?告诉你,我乃临安长公主之女永平县主!识相的就快让开!
她说着,突然注意到昭阳手中精致的蜈蚣纸鸢,眼睛一亮:这纸鸢倒是有趣,拿来给本县主玩玩!
不等昭阳反应,永平竟直接扬起马鞭朝线轴卷去。
住手!
昭阳急忙将线轴藏在身后,小脸气得通红,这是我的纸鸢!
陆清辞不动声色地上前,恰好挡在昭阳身前:县主,强取他人之物,非君子所为。
永平不屑地打量着陆清辞素雅的衣着:你又是哪里来的穷酸书生?也配教训本县主?看你们这打扮,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官家子弟罢了!
泽昱气得脸色发青,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泽晟抬手拦住。
泽晟缓步上前,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永平:县主方才说,你是临安长公主之女?
正是!永平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知道怕了?还不快把纸鸢献上来,本县主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回!
巧了。
泽晟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孤乃当朝太子沈泽晟。
他侧身示意:这位是五皇子沈泽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昭阳身上,语气格外温和:而你要抢纸鸢的这位,是昭阳公主。
永平脸上的骄纵之色瞬间凝固。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握着马鞭的手开始剧烈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太...太子?公主?不...不可能...
就在这时,昭阳怀里的雪团被这番动静惊吓,突然从笼中跳了出来。永平的马被突然窜出的小兔子惊到,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将她重重摔下马背。
永平痛呼一声,狼狈地摔在草地上。
若是平时,泽晟等人定会立即上前搀扶。
但此刻,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连她带来的仆从都吓得呆立当场,不敢上前。
永平挣扎着爬起来,华贵的红衣沾满了杂草,发髻也散乱不堪。
她又惊又怕,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你们当真是...
需要孤请出东宫印信吗?
泽晟语气依旧平静,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说,县主想要验看公主的金印?
永平终于意识到闯了大祸,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音都在发抖:永平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多有冒犯,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她身后的丫鬟仆从也慌忙跪了一地,个个面如土色,连连磕头。
昭阳从陆清辞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永平此刻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小声对陆清辞说:清辞哥哥,她好像知道怕了。
陆清辞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是谁都能冒犯的。今日之事,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泽晟看着跪地求饶的永平,语气淡然:县主请起。不过今日之事,孤会如实禀明父皇母后。
这句话让永平更是面无人色。
她颤抖着站起身,再不敢抬头看众人一眼,在丫鬟的搀扶下狼狈离去,连心爱的马都忘了牵走。
待她走远,昭阳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安地拉着泽晟的衣袖:太子哥哥,我们是不是太凶了?看她刚才吓得那个样子...
泽晟爱怜地摸摸妹妹的头:明姝,你要记住,对待无礼之人不必过分宽容。今日若我们真是寻常官家子弟,岂不是要任她欺凌?这御苑之中尚敢如此,可见她平日是何等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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