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那一瞬凝固了。
林婉秋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面具男人脸上那片剥落的碎片下,露出的、布满疤痕的皮肤边缘。**
那个徽记……**
那个即使被可怕的烧伤和岁月模糊,但她绝不会认错的……**
“天罚”小队的闪电与剑交叉的标志!隶属于“龙渊”计划最精锐、也是最隐秘的特种作战单位!她在父亲叶文山锁在书房最深处的一个铁盒里,见过这个标志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英挺、眼中带着不羁笑意的军人肩膀上,就有这个徽记。**
那个军人……是她的哥哥,陆惊云。**
可是……陆惊云不是在“深渊之底”灾难爆发时,为了封印污染核心,已经……牺牲了吗?化作了封印的一部分,意识沉眠于无尽的痛苦之中?
眼前这个人……这个身穿深蓝大衣、面具破碎、浑身缠绕着毁灭性雷电之力的男人……**
是谁?
不,不用怀疑了。**
那眼神……即使被疲惫、痛苦和岁月磨砺得如同寒冰,但在看向叶文山遗体时那一闪而逝的复杂,在看向她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悲伤与关切……
还有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雷电之力的气息……
陆家祖传的、因为早期接触“龙晶”能量而产生的稀有变异能力。
“哥……哥?”一个干涩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从林婉秋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面具男人——或者说,陆惊云——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那只撑着长枪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面具下,他紧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咳……呵……呵呵……”一阵嘶哑的、充满恶意的笑声,从大厅另一端传来。
秦屿挣扎着靠墙坐起,他的脸色惨白,胸口的装甲严重变形,不断有暗紫色的能量和鲜血从裂缝中渗出。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疯狂的兴奋和恶毒。**
“陆……惊云……”他咳着血,却笑得更加畅快,“果然是你……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能把雷霆之力用到这种地步的……除了你这个‘天罚’的队长,还能有谁?”**
“闭嘴。”陆惊云的声音沙哑,但那种冰冷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低了几度。**
“闭嘴?”秦屿嗤笑,“为什么要闭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这个可爱的妹妹,当年‘深渊之底’的真相?没有告诉她,你们的好父亲,是怎么把你和你的整个小队,当成祭品丢进去的?”**
轰——!**
一道碗口粗的雷电,几乎是瞬发地劈在了秦屿身前的地面上,将坚固的银色金属地板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
“我说,闭嘴。”陆惊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雷霆将至前的低沉轰鸣。**
但秦屿却笑得更加疯狂,仿佛抓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
“真相是藏不住的,陆队长。”他的目光转向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林婉秋,“小妹妹,你以为你哥哥是英雄?是为了拯救世界自我牺牲?哈!那只是叶文山编出来骗你、骗全世界的谎话!”**
“‘深渊之底’的封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实验!一个用来测试‘龙晶’污染能量与人类意识结合后,能否产生‘稳定控制’效果的……人体实验!”秦屿的声音尖锐而恶毒,“而你的好哥哥,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主实验体’!”
“不可能!”林婉秋脱口而出,但她的心脏却在疯狂下坠。父亲叶文山的留言、“种子”传递的信息、以及眼前这诡异的重逢……所有的碎片,仿佛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不可能?”秦屿嗤笑,“那你问问他,问问你这个死而复生的哥哥,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他的脸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能在‘深渊’的封印中活下来,还拥有了这种力量?”**
“那是因为……”陆惊云的声音艰涩,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自己脸上破碎的面具,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是因为,他成功了。”秦屿接过了话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叶文山的实验,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陆惊云的意识,的确与‘深渊’的部分污染能量产生了某种……畸形的共生!他没有被完全吞噬,反而在无尽的痛苦中,窃取、适应了一部分力量!”**
“但这种共生,也让他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一个必须时刻压制体内污染、在疯狂边缘徘徊的……可怜虫!”
秦屿的话,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林婉秋的心脏。
她看向陆惊云。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反驳。**
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双燃烧着雷火的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无法化解的痛苦。
是默认了?
“为什么……”林婉秋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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