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特尔港的4月清晨,咸湿的海风裹着澳洲特有的桉树叶气息,吹在“伏尔加号”的甲板上。哈桑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码头边堆积的木箱——那是英国“探索号”卸下的测绘设备,史密斯教授正站在木箱旁,指挥工人搬运,目光时不时投向“伏尔加号”,带着几分警惕。经过48天的航行,“伏尔加号”终于抵达澳洲,船身的铁皮上还沾着印度洋的盐渍,螺旋桨保护罩上的铜螺栓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哈桑先生,码头的吊车坏了!”大副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码头管理员的字条,“管理员说,昨天英国船卸货时,吊车的钢丝绳断了,至少要修三天才能用,现在只能手动卸载。”
哈桑心里一沉——“伏尔加号”上装着20台钻井机的核心零件、5台破碎机和10吨汽油,最重的破碎机零件有800公斤,靠人力卸载至少要一周,不仅会延误开采进度,还可能损坏精密零件。他快步走下船,找到码头管理员——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英国人,穿着蓝色的码头制服,手里拿着一根马鞭。
“管理员先生,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的设备很紧急,要是等三天,会耽误澳洲的铁矿开采。”哈桑尽量客气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卢布。
管理员斜了他一眼,用马鞭指了指远处的英国工人:“英国的船也在等吊车,你们俄国人要排队。再说,手动卸载也可以,只要你们愿意付双倍的工人工资,我可以帮你们找20个土着搬运工。”
哈桑咬了咬牙——双倍工资虽然贵,但总比延误好。“可以,”他点头,“现在就找工人,我们马上开始卸载,所有损坏的零件都由码头负责赔偿。”
管理员脸上露出笑容,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就有20个皮肤黝黑的土着工人跑过来,他们穿着粗布短裤,赤着脚,手里拿着粗麻绳和木杠。安德烈也带着考察队的队员赶来帮忙,瓦西里和哥萨克老兵们熟练地用麻绳捆住破碎机零件,土着工人则用木杠抬起零件,一步步走下船梯。零件很重,木杠被压得“咯吱”响,土着工人的脚陷在码头的泥地里,留下深深的脚印。
“小心点脚印。
“小心点!这个零件是破碎机的齿轮,不能摔!”安德烈跟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木板,随时准备垫在零件下面。他的粗布工装已经被汗水湿透,额头上的汗珠滴在齿轮的钢制表面,很快就蒸发成细小的水珠。
卸载进行到下午,突然下起了小雨。哈桑赶紧让工人用帆布盖住设备,避免雨水淋湿——钻井机的精密齿轮要是生锈,会影响后续组装。史密斯教授站在远处的雨棚下,看着忙碌的哈桑和安德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走进了码头的办公室。没过多久,两个穿着英国海关制服的士兵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们的设备申报单有问题,”士兵指着文件上的“破碎机”字样,“上面没有标注破碎机的用途,需要重新申报,否则不能运出码头。”
哈桑心里清楚,这是史密斯教授在故意刁难。他拿出查尔斯提前准备的英国领事馆许可文件,递过去:“我们有领事馆的许可,上面明确写着设备用于资源勘探,你们可以打电话核实。”
士兵接过文件,看了看,却没有打电话的意思,反而说:“许可没问题,但申报单需要补充细节,至少要等明天海关官员上班才能办理,今天不能运走设备。”
安德烈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左轮手枪上:“我们的设备不能等,要是耽误了开采,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就在这时,土着首领带着十几个土着人走过来,他们手里拿着长矛,挡在士兵和设备之间。首领用生硬的英语说:“他们是我们的朋友,设备要运到我们的土地上,你们不能阻止。”
士兵们看着愤怒的土着人,又看了看哈桑手里的许可文件,不敢再坚持,只能悻悻地离开。哈桑松了口气,对首领笑了笑:“谢谢你,朋友,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今天又要麻烦了。”
首领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菲茨罗伊河方向,又做了一个挖矿的手势——他知道,这些设备能给部落带来更多的猎刀和面粉,也能让这片土地变得更热闹。
接下来的三天里,在土着工人和考察队的共同努力下,所有设备终于卸载完毕,装上了租来的五辆马车。当马车缓缓驶离弗里曼特尔港时,哈桑和安德烈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看着港口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期待——再过两天,他们就能抵达菲茨罗伊河,开始组装设备,澳洲铁矿的开采,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同一时间,巴库郊外的矿山上,春风卷起地上的煤尘,落在埃里克的眼镜片上,让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蹲在一台内燃机矿车旁,手里拿着一根磨损的帆布橡胶复合皮带——这是今天早上测试时损坏的第三根皮带,橡胶夹层在阳光暴晒下软化,导致皮带打滑,矿车爬5度斜坡时,突然停在了半坡,差点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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