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拥着来到沣水镇镇抚司门前,声势不小。此时的林默已经是代总旗,若无意外,这位置基本算是他的了。
听到门口的喧闹,林默以为是出了大事,急忙跑出来一看——嘿,竟是小道士领着这么多人来了。他快步迎上前:“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小道士立刻把林默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林默边听边不住地点头应着。
没过多久,两名衙役推出一辆囚车。车里正是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那个肥胖巫祝。此刻的她蓬头垢面,哪还有半点往日花枝招展的模样?嘴里塞着块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布,眼神里满是惊恐。小道士伸手搭在胖巫祝肩上,一道法力悄然探入。果然,丹田里空空荡荡的——林默办事稳妥,已经按他的要求废了这巫祝的修为。虽然她原本境界低微,不过是一境初期,但废掉修为才最省心,免得横生枝节。
一个衙役牵马过来,把囚车挂在马后头。小道士大手一挥:“出发!去给河神送亲!”
小白猫也兴奋地在小道士胸前的布袋里蹦跳:“送亲~送亲~”
一行人再次喧喧闹闹地来到离沣水镇不远的一处开阔河道边。这里岸高水急。小道士指挥衙役把囚车推到水边,解开缰绳让马儿被牵走。他转过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现在,本官就要将这巫祝,献给河神老爷成亲了!”
“且慢!”又是那个胡老爷跳了出来。
小道士蹙眉望去,语气带着一丝不耐:“胡老爷……又怎么?”
“大人,”胡老爷捻着胡须,“这巫祝之前可是打着河神使者的名头办事的。您把她献给河神,真……真能行吗?万一河神老爷觉着受了侮辱,发起怒来,降下洪水……可怎么好?不瞒您说,鄙人可有几千亩上好的水田就在沣水河边上呢!”他话里话外透着不放心。
小道士越看这人越不顺眼,强压火气道:“我说行就行!本官不是说过要在镇里待几天吗?要是真有洪灾,你大可直接来找我!”
“不是信不过大人您啊,”胡老爷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小道士一番,“只是怕……万一淹了,大人您这……怕是赔不起我那么多地啊!”
他的话像开了闸门,旁边几个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当地大户的乡绅也跟着嚷起来:
“是啊大人,我们这么多人的地,万一淹了可咋办?” “对对对,心里没底啊……” “光嫁个巫祝就能行么……” “…………”
小道士心头怒火腾起,厉声道:“怎么?是信不过镇抚司的担保吗?倘若真有闪失,本官赔不起,镇抚司还赔不起吗?!本官代表着镇抚司!就这么办!”
胡老爷眼睛又眯了眯,不阴不阳地拱了拱手:“大人,我等自然不敢小觑镇抚司。既然大人以镇抚司作保,那就按您的意思办。不过……倘若事与愿违,”他语气转冷,“鄙人虽只是个秀才,倒也有几位在京为官的同窗。到那时,少不得要烦请他们……参大人一本了!”
小道士冷冷扫了胡老爷一眼,只回了两个字:“随便。”说罢,他转身走向囚车。车里的胖巫祝眼见小道士逼近,瞬间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惊恐地拼命摇头,嘴里“呜呜”地哀鸣着。
小道士俯视着她,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河神真正中意的新娘是你,嫁过去可是享福呢,千万别舍不得我们。”话音未落,他体内道力流转,猛地一脚踹在囚车上!
沉重的囚车立时翻倒入汹涌湍急的沣水河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带着那绝望的呜咽声迅速向下沉去……
“为你这些年残害的无辜少女偿命吧!”小道士站在岸边,看着囚车彻底淹没在浑浊的激流中。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当视线落到胡老爷身上时,胡老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道士懒得理会他,对着人群扬声道:“本官会在悦来客栈停留几日!若是河神不满,洪水自会出现。若是这几日风平浪静,”他语气加重,“那便证明我所说为真!从明年起,不许再给河神选什么新娘了!”
说完,小道士仿佛兴致全无,不再看众人一眼,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沣水镇方向走去。
回到沣水镇,小道士并未直接回客栈歇息。他先买了只烧鸡,掰下最肥嫩的鸡腿递给胸前布袋里仍兴奋不已的小白猫,随后便径直朝镇抚司衙门走去。
衙门门口,之前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守卫已然不见踪影。来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小道士竟也没留意到这点,不过他也毫不在意,径直踏入大堂,叫来一名文书,把林默唤了出来。
林默闻讯小跑过来,疑惑地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小道士略一思索,问道:“林大人,你可是自小在这沣水镇长大?”
林默点头:“正是。不只小人,家父也是土生土长的沣水镇人。正是因此,家父当初才抵死不愿答应那九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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