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那苍松道人,外表竟像个最最普通的凡人老头,瞧不出丝毫修为迹象,衣着也平平无奇,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位便是人族顶尖的三位八境强者之一。
众人仍警惕地盯着他,最后还是王玄戈主动上前发问:“苍松,你擅闯我这镇抚司,意欲何为?”
赵长歌也连忙问:“师傅,您来此所为何事?”
那老者颇感无奈,叹道:“唉,我这徒弟要远行,连招呼都不来跟为师打一声。没奈何,我这当师傅的只好主动点,来找徒弟了。你们摆出这般阵仗,旁人怕是要以为老道我要对朝廷的镇抚司图谋不轨。都散了吧,散了吧。老道我就是来找徒弟说两句话,说完便走。”
王玄戈闻言,向众人一挥手,众属下这才依令悄然退开。他又看了赵长歌和门边的小道士一眼,见小道士也看过来,便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小道士心里嘀咕:不是吧…就这么放心?哦,也对,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八境强者,就算不放心又能怎样?这算是…彻底躺平了?
见众人离去,赵长歌便对苍松说:“师傅,还请屋里说话。”说罢,率先转身进了屋子。
小道士只好又躺回床上。那老者进得屋来,瞧见床上躺着的小道士,不由得眉头微皱:“这位小友,老道我和徒弟说话,你在这儿……是否不太方便?”
小道士刚想起身回避,却被赵长歌轻轻按下。赵长歌对苍松道:“师傅,这位是我新近结识的挚友,亦是我道门中人。我们叙话,无需避他。”
见徒弟如此坚持,苍松道人便也不再计较,点点头,转向赵长歌问道:“徒儿啊,你当真决意要去那岳国?这太虚观怎么说也是道门魁首,观主之位,你真就不当了?老道我这人呐,一辈子只会修炼,观主当得勉勉强强,全赖你几位师兄帮衬。为师最看好的就是你,奈何你志不在此。罢了……那你且说说,你觉得这观主之位,传于何人最为合适?”
小道士在一旁努力扮作木头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我靠?未来统领太虚观的观主人选,就在这小破屋里几句话拍板决定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赵长歌沉吟片刻,问道:“师傅,您心中可有人选?”
苍松道人捋须思索:“为师觉得你大师兄不错,观中事务在他手下也算井井有条。还有你三师兄,也是个能干的。徒儿以为如何?”
赵长歌答道:“弟子以为,二师兄最合适。”
苍松道人颇感意外:“哦?老二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因何举荐他?”
赵长歌分析道:“二师兄虽平日沉默低调,但分内之事却打理得一丝不苟,且淡泊名利,远不似其他师兄那般对权势汲汲营营。若是大师兄或三师兄继位,依他们的性子,恐将把太虚观引向不可收拾的局面……”
苍松道人听罢颔首,又略带迟疑:“话虽如此,只是这老二……”
这时,小道士忍不住插嘴道:“这莫非就是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赵长歌与苍松道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小道士。小道士顿觉压力如山,如芒在背。赵长歌却笑了起来:“李兄弟此言精妙!二师兄正是如此,不争不抢,只尽本分,这正契合了我道家的‘无为’真意。师父,弟子看好二师兄。”
苍松道人终于下定决心:“好!那就定下老二了。徒儿啊。”他顿了顿,声音沉静下来,“为师传位之后,便要闭关修行了。此一关,也不知年深月久……那九境……唉……”他轻叹一声,带着几分渺茫,“不知此次闭关,能否探得那九境门槛的一丝机缘。”
小道士听得心内又是一惊:这位苍松前辈竟已在探索传闻中的九境了?那号称天下第一、奕剑听雨阁的沈孤鸿呢?怎么感觉这老道长……恐怕还要更厉害几分?
赵长歌诚挚道:“师傅不必忧虑。徒儿此次远行,一则追寻自身契机,二则亦是遵循本心行事——正如您昔年教导,做事但凭道心而行。”
道心? 小道士默默咀嚼着这个词——从未听说过的概念。道心究竟是什么?可惜眼下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苍松道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为师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师盼望着你有朝一日,成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目光慈爱地看着赵长歌。
赵长歌紧接着道:“师傅,这位李兄弟是我挚友,情同手足。弟子不在秦国这段时日,若他遇到棘手的麻烦,还望师傅能照拂一二。”
小道士闻言心中一暖,只觉赵大哥待他果真如亲兄长般关怀备至。他刚想开口推辞,却被赵长歌以手势止住。
苍松道人闻言,仔细端详了小道士片刻,才缓缓道:“嗯,既是徒儿这般看重,你这娃娃想必是个好的。”他伸手在袖中一探,取出一物,“老道便予你一道符箓。遇事捏碎此符,老道自会现身。不过……老道闭关在即,除非生死攸关或是关乎人族存续的紧要关头,切莫轻易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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