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苏月苒捧着那只蜻蜓,忽然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家二哥眼下好像有点淡淡的青色。
她肉乎乎的小手一顿,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蜻蜓放到桌上,仿佛怕碰坏了,又抬起小脑袋认真地盯着他。
“二哥......”小姑娘声音软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眉头皱着,小嘴鼓鼓,像只受了委屈的小河豚,“你是不是因为给我做这些小东西,晚上都没睡好啊?”
苏月苒的眼睛亮晶晶的,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雾,湿润润的,像要落下一串小珍珠。
“我不要你为了我这样子啊。”
说着,小奶团子软软的小手还攥住了自家二哥的袖子,眼神里有些自责。
苏老二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没有啊,小柒,不是因为你。”
他的语气平稳,眼神却有点飘。
见妹妹小嘴撅得更厉害,像是随时要炸毛的小仓鼠,
苏老二赶紧补了一句:“是因为二哥晚上会看一会儿书,所以才没休息好,小柒不用担心。”
果然,听到“看书”两个字,苏月苒皱着的小眉头稍微松了些,可仍旧不放心。
她嘟嘟着嘴,鼓鼓的小脸像只馒头:“可是二哥你眼睛都红了,你要是瞒我,我能看出来的。”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小模样认真得不得了。
苏老二一愣,随即笑出声,伸手点点她的鼻尖:“咱们小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能看出来二哥是不是瞒你了?”
“我可厉害啦!”小姑娘昂起头,奶声奶气地哼哼,立马又泄了气似的,拉着他衣袖撒娇,“二哥,你以后别熬夜了好不好?我不要这么多小东西,我要的是二哥好好睡觉。”
苏老二被她软糯的语气一击中心,心口一热,却还是摇头:“小柒,二哥不是为了做小东西才没睡好。你放心,二哥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站在门口的苏老大早就看在眼里。
苏老大双臂抱胸,靠在门框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二弟这段时间几乎把空闲时间全都用在雕刻上了。
那只蜻蜓贝雕,看似小巧灵动,实际上是苏老二做坏了一堆贝壳才终于弄出来的。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嫌弃这些“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
可苏老二不同,他沉稳、专注,只要认准的事,总会踏实地走到底,手上磨出的细口子,他全都藏得好好的,不让人瞧见。
偏偏面对苏月苒的时候,苏老二总是故作轻松,宁愿说是看书熬夜,也不肯承认是为妹妹费心。
苏老大心里有些酸,却又隐隐觉得暖。
他没出声,只是靠在门口静静看着,心里暗道:这就是他们兄妹的默契与心意吧。
屋子里,苏月苒仍旧不依不饶。
“二哥,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她叉着小腰,学着苏老太训孙子的样子,奶声奶气,威风凛凛。
“哎哟,我们小柒都学会训人啦?”苏老二忍不住笑弯了眼,语气温柔得像水,“行行行,二哥以后不熬夜了,听小柒的。”
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扑到他怀里蹭了蹭:“这还差不多嘛。”
她的声音糯糯的,笑容像个小太阳,瞬间把苏老二心里那点倦意都冲散了。
“咳。”
门口的苏老大轻轻咳了一声。
苏月苒转头一看,惊喜地喊:“大哥哥!”
她飞快地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仰着小脸:“你怎么在这儿偷听呀?”
苏老大挑眉,假装一本正经:“谁偷听了?我是怕你们两个小毛孩子在屋里密谋什么坏事,所以来看看。”
“才没有!”苏月苒一听,立马嘟起小嘴儿,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大哥!你偷听!我们在说正事呢!”
苏老大乐得不行,走进来伸手点了点小丫头的脑门:“我哪是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看热闹。”
他拍了拍苏月苒的小脑袋,笑着说:“二哥那么用心给你做东西,你就好好喜欢就行了。至于休息嘛,大哥盯着呢,不会让他太累。”
苏月苒一听,立刻笑眯了眼,奶声奶气地说:“大哥最好啦!”
小丫头还不忘叮嘱:“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二哥要是再偷偷熬夜,我就不理你们啦!”
这句话把屋里的两个哥哥都逗笑了。
“好,好,好,我们小柒最大,说啥就是啥。”苏老大伸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
苏老二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妹妹,心里却暗暗叹气。
他从未觉得辛苦。
只要看到小柒笑得这么开心,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是给你戴的。”
他说着,拿出细细的小红绳加上一个小蜻蜓系成一个挂坠。
苏月苒立刻把脖子伸过去,眼睛眯成月牙:“二哥快给我戴上!”
苏老二忍不住笑了,把挂坠轻轻套到小妹脖子上。
蜻蜓垂在她胸口,小小一只,却精巧异常,映着她白润的皮肤,更衬得她灵动可爱。
“好看!”
“特别好看!”
苏月苒忍不住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头上的小啾啾一甩一甩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二哥你太厉害啦!”
苏老二被她软乎乎一扑,差点没稳住,忍不住笑起来,把她的小脑袋揉得乱七八糟:“等我有空再给你雕几样,你还能换着戴。”
苏月苒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亮晶晶的,她把脖子处的蜻蜓举着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得不得了。
两兄妹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吵嚷声苏小四他们回来了。
几个小子推门一进来,气喘吁吁地嚷嚷:“阿妈!我们换了豆腐回来了,还顺手帮李阿婆把水桶抬了一下,她还塞给我们一把葱呢!”
苏小四据理力争:“明明是我一个人抬的水桶,你们两个光在旁边喊加油。”
“嘿,你差点没抱动,我不就来帮忙了嘛?”苏小五不乐意了。
苏小六抱着豆腐乐呵呵,顺嘴说:“四哥刚才还被水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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