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浪子推门而入时,房间里残存的香气几乎掩盖不住血腥与酒味。
他站在门口,打量了几眼地上的狼藉——翻倒的桌子、碎裂的玻璃、散落的筹码。
灰衣男靠在角落,脸色惨白,一副被摔得不轻的模样。
浪子叹了口气,拍了拍掌上的灰。
“我只是想问一句,”他说,“你们俩是不是每次出场都得给我留点烂摊子?”
安德鲁靠在窗边,神情冷淡:“我们控制过力度了。”
“控制?”浪子抬眉,扫了一眼那张断成两半的桌腿,“行吧,下次我也试试这种控制。”
艾什莉坐在沙发边,笑吟吟地补刀:“放心,赔偿单我给你留着呢。”
浪子扶额:“谢了,你可真贴心........但我并不需要,你明白吧?”
他叹息着走到灰衣男面前,蹲下身,伸手拎起对方的领子。
那动作看起来并不粗暴,却让空气瞬间紧绷。
“所以,你就是那只看场子的狗?”浪子轻声道。
灰衣男艰难地抬头,眼神闪烁,却不敢回答。
浪子低低一笑,拍了拍他的脸:“别紧张,我还没开始呢。”
他转头看向安德鲁与艾什莉,露出一个职业笑容:“那,二位要不要欣赏一下我久违的审讯艺术?”
“不了。”艾什莉优雅地摆手,“我们怕笑场。”
安德鲁补了一句:“他确实怕笑场。”
浪子“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你们俩就坐等好消息吧。”
浪子办事的效率一向高。
但这次,似乎久得出奇。
离开赌场后,三人一路驱车来到城郊。
那栋废弃仓库依旧静立在夜色中,墙上残留着火痕与旧血迹。
风穿过破裂的玻璃,吹得铁门轻轻作响,像在无声地叹息。
灰衣男被押在后座,一路上都没敢抬头。
浪子开车时哼着走调的爵士小曲,脚踩油门的节奏像是故意拖长每一秒。
“这地儿我还真有点怀念。”他停车时说道,“上次来的时候,空气里都能闻到焦味。”
艾什莉下车,裹紧外套,冷笑道:“你就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干净的地方要交税。”浪子摊手,“而我可是守法公民。”
安德鲁没有插话,只抬头看了眼那幢残破的屋顶。
夜色压得低沉,连风都带着灰尘味。
浪子提着人走进仓库,身后是金属门合上的沉闷声。
艾什莉和安德鲁没跟进去。
他们坐在门口的一堆木箱上,夜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开始还能听到几声模糊的怒骂,后来就只剩寂静。
时间慢慢推移。
艾什莉打了个哈欠,靠在安德鲁的肩头。
“他也太久了吧。”她含糊地说,语气里带着困意。
“他享受这个过程。”安德鲁淡淡答。
艾什莉的头一点一点,最后彻底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风从仓库的缝隙里钻出,带着隐约的咸腥味。
远处有车灯闪过,又很快消失。
安德鲁只是静静坐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裤边。
他不喜欢等,但他知道浪子需要时间。
终于,门开了。
浪子走了出来,衬衫袖口满是血,头发凌乱,嘴角还叼着根烟。
他甩了甩手,语气懒洋洋的:“嘴还挺硬。”
血珠顺着他指尖滑落,在地上溅成一点点暗红。
艾什莉被声音惊醒,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结束了?”
“算是吧。”浪子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像刚打完牌回来一样轻松,“不过人没撑到最后。”
安德鲁看着他:“怎么死的?”
浪子摊手:“我有点看不明白.....可能是血肉反噬之类的东西?真恶心。审着审着就自己突然溃烂了。”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
浪子似乎完全不在意,把香烟掐灭在铁门上。
“有用的情报呢?”安德鲁问。
浪子挑了挑眉:“或许算是收获吧。”
他走近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随意擦擦手。
“那位‘公子’——听说是个年轻人,坐轮椅的。外貌细节他们也守得死紧,估计是被下了什么泄露消息就会暴毙的诅咒一类的东西吧?里面那个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超凡力量呢?”艾什莉问。
浪子顿了顿,轻笑一声:“应该是和血肉有关吧,里面那个的死状还是比较能看出来的。”
安德鲁沉默片刻,点头:“嗯。”
浪子耸耸肩:“不过我没问太多,毕竟,他已经开始化成一滩脓了。”
“你真是个温柔的倾听者。”艾什莉的语气淡淡。
浪子咧嘴一笑:“我一向有耐心。”
仓库里传来轻微的滴水声,节奏不急不缓。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
夜风卷起地上的灰尘,在灯下旋成一阵模糊的雾。
过了半晌,浪子打破沉默:“那接下来呢?继续等待?”
安德鲁抬眼,神情淡淡:“还能怎么办?把酒店里坐轮椅的都排查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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