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日当天。
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宏伟的【先贤纪念堂】内早已座无虚席,鼎沸的人声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潮水。聚光灯如利剑般在场馆上空交错,将每一粒浮尘都照得清晰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与球迷们抑制不住的兴奋气息。
两支球队的球员已经结束热身,各自回到了替补席。
圣乐章学院那边,气氛平静得如同在等待一场真正的音乐会开演。他们的王牌,“阿玛迪斯”,正闭目养神,指尖在膝盖上无声地敲击着,仿佛在预演一首即将震惊世界的乐章。他的队友们则围绕着他,像一群最忠实的乐手,安静、专注,自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和谐世界。
而穹顶学院的替补席,则笼罩在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不安的静默之中。
队员们没有交流,甚至没有互相鼓劲的击掌。他们手臂与胸腔下,都贴着【普罗米修斯计划】定制的微阵列生理传感贴——纳米级压电膜采集心肌与呼吸微振,数据以量子密钥分发(QKD)链路传入凯勒布的加密终端,时间分辨率达1 ms。全队生理与位置数据以1 kHz频率落盘,专用于捕捉亚秒级共鸣涌现。
帕克斯顿正反复揉捏着自己的手腕,试图压抑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封盖本能;凯恩则死死盯着地板,像一头被锁链束缚的猎豹;凯勒布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数据流,但他的眼神却有些失焦。
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像一根被反复拉扯的琴弦,绷紧到了极限,却又被强行命令不许发出声响。
斯科尔斯教练看着这幅景象,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是莱昂内尔的安排——一场名为“静默”的赛前仪式。但他无法理解,面对“交响乐团”这样强大的对手,这种压抑的、近乎自缚手脚的备战,究竟意义何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唯一气定神闲的人身上。
莱昂内尔·赤司,正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任由聚光灯照亮他那双赤金异瞳。他没有看对手,也没有看队友,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场馆内数万人的喧嚣——那嘈杂的、混乱的、充满了无数欲望与期待的“噪音”。
在他的感知中,这片噪音,才是这世界最真实的背景音乐。
而他,将要在这片背景音中,奏响那唯一的、刺耳的升C音(C#)。
当现场DJ用最富激情的声线喊出双方首发球员的名字,将气氛推向顶峰时,莱昂内尔终于动了。他站起身,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表任何君临天下的宣言,只是平静地对身边的队友们说了一句:
“去感受,然后,窒息。”
说完,他带头走上了球场。
裁判将球高高抛向空中,【先贤纪念堂】的穹顶之下,一场关于“和谐”与“噪音”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然而,风暴未至,一首交响乐却先一步奏响了。
圣乐章学院的王牌,阿玛迪斯·莫扎特·冯·埃尔文,在接到发球的瞬间,整个球场的气氛陡然一变。他没有急于运球,只是优雅地抬起头,用那双仿佛蕴含着无数旋律的蓝色眼眸扫视全场。随即,他伸出左手,修长的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仿佛一位真正的指挥家,落下了乐章的第一个指令。
那一瞬间,圣乐章学院的进攻开始了。凯恩·诺瓦克,穹顶的“猎影”,凭借野兽般的直觉死死贴住对方的2号位球员,他从对方一个微小的肩部晃动中,预判到了一次经典的“V”字切入。
就在对方球员启动的刹那,凯恩如一道离弦之箭骤然横移,准备封堵传球路线。这是他最擅长的抢断方式,快到足以撕裂任何教科书式的配合。
但篮球没有出现在那里。
阿玛迪斯的手腕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抖动,篮球仿佛只是从他指尖滑落,却以一个完全反常规、却无比流畅写意的击地方式,穿透了凯恩刚刚封堵的空间,给到了内切的大前锋。那名大前锋接球不停,顺势一个高抛,篮球越过帕克斯顿·斯通高举的手臂,精准地找到了从另一侧空切的2号位手中。
那名2号位球员在空中接到球,身体舒展得如同一只天鹅,以一个优雅的反手拉杆,躲开了芬恩·奥康奈尔补防的巨掌,轻巧上篮得手。
0:2。
整个进攻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凯恩因发力过猛而踉跄一步,回头看时,只看到对方球员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便已开始回防。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用力挥拳却打在棉花上的莽夫,浑身充满了力量,却被一股无形的、优雅的节奏彻底化解。
轮到穹顶学院进攻。凯勒布·万斯持球推进,他试图组织一次最稳妥的“牛角”战术。芬恩和帕克斯顿在高位站定,准备为凯恩做双掩护。
然而,就在凯勒布做出传球手势的瞬间,圣乐章学院的防守阵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盯防芬恩的球员突然上提,而防守凯恩的人则提前绕前,凯勒布预设的两条传球路线被同时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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