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内尔冷冷地收回脚。
3号机狼狈地滚出去,它的右臂扭曲成麻花,身上那层诡异的流光也彻底熄灭,露出了下面丑陋的、布满焊接痕迹的黑色金属外壳。
它不再是那个令人恐惧的“鬼影”,它只是一台坏掉的机器。
“第一枚零件,拆卸完毕。”
莱昂内尔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看台上那位“将军”的脸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将军并没有暴怒。
那只猩红的电子眼只是微微收缩了一下,仿佛在评估一件损坏的工具。他手里捏着一只还没点燃的雪茄,机械手指轻轻一用力,雪茄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有意思。”
将军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的摩擦感,“原本以为只是用来测试耐久度的靶子,没想到这把刀……比我想象的还要锋利。”
他没有下令救援,反而对着通讯器下达了一道更为冷酷的指令:
“放弃3号机的维修回收。启动‘残骸利用协议’。”
“让剩下的四台机器……吃掉它的算力份额。”
既然零件坏了,那就榨干它最后的价值。对于军方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哪怕是神权。
与此同时,场上的杀戮机器也做出了反应。
1号机(队长)那双旋转的银色义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它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报废的队友,然后重新计算了胜率。
【损耗确认。战术模组重构。】
【启动B方案:复合权柄打击。】
比赛继续。
这一次,命运之轮不再试图用单兵能力解决问题。
2号机(热能)在后场接球。它没有运球推进,而是双手抱球,胸口那个反应堆视窗骤然亮到了极致。
滋——
篮球在它手中开始冒烟,表面甚至泛起了暗红色的光泽。
这球不是为了华丽,是为了让你本能退缩。只要你一缩手,防守就会慢半拍——而半拍,在这座斗兽场里等于一条命。
更何况规则写得很清楚:不致死,就都能被事后裁成“轻伤”。
它将自身的高温能量,强行注入了球体内部。
紧接着,它将这颗“火球”传给了1号机。
1号机没有接球,而是伸出那只经过时空改造的手,对着飞来的火球轻轻一拨。
【空间折线】发动。
原本直线飞行的火球,在空中突然毫无征兆地“折”了一下——轨迹在观众眼里像拐出一个直角,实际上是空间被瞬间改写后的落点跳转。
嗖!
那颗带着高温和诡异轨迹的篮球,像是一枚会拐弯的巡航导弹,直奔前场而去。
“小心!”
帕克斯顿试图拦截,但那颗球的热辐射让他本能地缩手。而且球的轨迹完全违背物理常识,上一秒还在左边,下一秒就折射到了右边。
球落地,反弹,精准地落入早已切入的4号机手中。
轻松上篮。
比分,2:20。
穹顶底线刚把球发出来,4号机与5号机的蓝光同步一闪——像两把钳子直接夹住“传球的结论”。接球点被提前一步封死,球在空中被迫改线,磕到帕克斯顿的护臂弹出。
裁判没有示意任何犯规,只做了一个冷冰冰的手势:继续。
球权,再一次落回命运之轮。
“该死……”
阿波罗·瓦伦痛苦地捂着耳朵。
虽然3号机的迷彩失效了,但这种无声的折线球让他更加难受。他的“听风”需要捕捉空气的流动,但空间折线是直接跳跃空间,根本没有风声!
而且……
滋……滋……
那是3号机断臂处液压管漏气的声音,还有电流短路的杂音。这些在常人听来微不足道的噪音,在听觉过敏的阿波罗耳中,简直就像是在耳边拉响了电锯。
“好吵……太吵了……”
阿波罗跪在地上,冷汗直流。那种生理性的恶心感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就在这时。
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有说话。只是那种轻柔的、像风一样的触感。
凯恩·诺瓦克。
这个一直沉默的影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凯恩没有开口(他也说不了什么安慰的话),他只是利用刚才觉醒的【风之触觉】,手指轻轻在阿波罗颤抖的手背上敲了两下。
哒。哒。
那是摩斯密码。在这里,话语会变成可被“镜像逻辑体”抓取的参数——敲击反而更干净。
它们真正咬住的是‘针对穹顶队的指令链路’——外界噪声只是背景,队内的明确意图才是鱼钩。
——能少说就少说;必须说的时候,就把话当诱饵。
阿波罗一愣。
【它在喘息。】
谁?
阿波罗抬起头,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他依然没有摘下眼罩),但他顺着凯恩手指的方向,那是……那个正在漏气的3号机?
凯恩的手指继续敲击:
【左腿液压每三分之一秒漏一次气——双子星链路残留的同步把频谱‘塞’进了我的触觉——像一根没断干净的神经,还在回传噪声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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