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十二势”的感悟,持续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云家后山的演武坪,成了家中最安静也最“热闹”的地方。安静的是氛围,每个人都在潜心体悟;热闹的是心思,无数灵感的火花在寂静中碰撞、生发。
第七日,晨光破晓,薄雾如纱。
云不期没有让孩子们继续围碑感悟,而是将他们带到坪边一处相对空旷平整的区域。
“七日体悟,各有收获。”他目光扫过眼神清亮、气息隐隐有所不同的子女们,“今日,你们需将所悟,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刺’,展现出来。”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叠枯黄的落叶,随手一扬,数十片落叶便轻飘飘地悬浮在众人前方三丈处的空中,毫无规律地缓缓旋转、飘荡。
“目标,落叶。”云不期道,“不拘兵器,不拘形式,甚至不拘是否接触。只需以你们所悟之‘势’,‘刺’中落叶,并令其产生符合你们所悟势理的‘变化’。”
他顿了顿,补充道:“笑笑,你亦需参与。”
一直抱着小木剑在旁边“观摩学习”的云笑笑,闻言一愣,小手指了指自己鼻尖:“我……我也要?”
“当然。”云不期微笑,“你感悟了七日,总要看看‘成果’。”
笑笑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打鼓。她这七日确实感悟良多,前世那些零散的战斗经验,在“十二势”的框架下被不断梳理、印证、升华,许多以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豁然贯通。但感悟归感悟,真正要动手“展现”,还是第一次——以云笑笑这个五岁幼童的身体和身份。
哥哥姐姐们已开始准备。
云破军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凝神静气,目光锁定了一片旋转到特定角度的落叶。他并未立刻出手,而是仿佛在等待,在感应。忽然,他指尖微动,一道无形却凝练的剑气脱手而出,并非笔直激射,而是划出一道极其微妙的弧线,如同被风吹动的柳丝,轻柔地“拂”过那片落叶的边缘。
落叶没有碎裂,甚至没有剧烈颤动,只是原本不规则的旋转轨迹,被这“一拂”悄然改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开始以一种更圆润、更稳定的姿态缓缓自旋起来——那是“引”势的体现,以微力引动大势。
“妙!”云符忍不住低声赞道。
接着是云丹心。她伸出食指,指尖一点赤芒明灭,对准另一片落叶屈指一弹!赤芒如针,速度极快,但在触及落叶的刹那,赤芒并未穿透或点燃落叶,而是骤然“扩散”,化作一层极薄却坚韧的赤色光膜,将落叶完全包裹!落叶在光膜中微微挣扎,却无法脱离,更无法损毁——这是将“御”势的“固守”,以丹火灵力演绎成了“困守”。
云符自己,则是虚空勾勒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淡金色符文,符文飘向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融入其中。落叶表面顿时泛起一层朦胧的金光,其飘荡轨迹立刻变得凝滞、迟缓,仿佛陷入无形的泥沼——这是“吞”势的变体,吞噬了落叶本身的“动”势。
云御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拍了拍身边铁头的脑袋。铁头会意,张开大嘴,却不是咆哮,而是发出一声低沉却浑厚的“哼”声,一股肉眼可见的、凝实如棍的气浪轰然喷出,精准地撞在一大片区域的落叶上!所有被气浪波及的落叶,并未被吹散,而是如同被重锤擂击的鼓面,整齐地、剧烈地上下震颤了一瞬,然后恢复原状——这是“震”势(“刚”势的一种变体)的粗犷应用。
云炼默默从工具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带有多角度折叠金属臂的小装置,调整了一下角度,注入一丝灵力。“咔”,装置前端射出一道纤细如发的淡蓝色光束,并非攻击落叶,而是在落叶周围快速“编织”,瞬间构成一个极其微小的、立体的灵力网格,将落叶“固定”在了空中某个点,任凭周围气流如何扰动,落叶纹丝不动——这是“合”与“御”的结合,以机关的精确达成“锁定”。
云音有些紧张地取出古琴,指尖在琴弦上极轻极快地一拨,一声几乎微不可闻、却异常清越的泛音响起。音波扩散,并未产生任何破坏力,但一片落叶的飘荡频率,却神奇地与这泛音的韵律同步起来,开始以一种更富节奏感、更“悦目”的方式飘落——这是“和”势(“缓”与“柔”的升华)的音律化表达。
云玄最为奇特。他并未直接针对落叶出手,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某片落叶,眸中星图隐现。那片落叶的飘荡轨迹,便开始出现极其微小却“恰好”避开所有其他落叶和无形气流扰动的变化,仿佛在按照某种既定的、最“安全”或“顺畅”的路线滑行——这是以天机推演,将“顺”势(“引”与“柔”的极致)应用于细微之物的轨迹引导。
孩子们各显神通,虽都只是“刺”中一片落叶,引发的“变化”也各不相同,却都将自己七日来对“十二势”的感悟,以最契合自身道路的方式,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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