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佛国暗涌
叶无痕西行第七日,已至中州与西域交界的“枯骨荒原”。
此地曾是上古战场,陨落修士、妖魔不计其数,以至于千年过去,大地依旧寸草不生,只有惨白的骨骼碎片从沙土中裸露出来,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泛着森然光泽。
他收敛气息,化作一名游方散修的模样,徒步穿行在荒原上。这是最稳妥的方式——西域佛国对外来修士颇为敏感,尤其是魔修、毒修,若大张旗鼓飞遁,极易引来佛门高僧盘查。
黄昏时分,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一座残破的城池轮廓。
“白骨城…”叶无痕想起柳如月情报中的描述,“西域最东端的修士聚集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也是佛国默许的‘缓冲地带’。”
城池以名副其实,城墙竟是以无数巨型妖兽骨骼垒砌而成,骨缝间填充着某种灰白色的粘合剂,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诡异。城门大开,守卫是两名身披破烂袈裟、却手持骷髅禅杖的光头修士,气息凶悍,竟都有金丹后期修为。
叶无痕缴纳了十块下品灵石,顺利入城。
城内景象与外界想象的佛国净土截然不同。街道狭窄肮脏,两侧店铺悬挂着风干的妖兽尸体、泛着绿光的毒草、甚至还有囚禁在笼中的低阶怨魂。叫卖声、争吵声、斗法爆裂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和劣质熏香的混合气味。
他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随后走上街道,看似随意闲逛,实则神识已如细网般悄然铺开。
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处贩卖情报的“百晓阁”前停下脚步。
阁内昏暗,只有一个独眼老者趴在柜台上打盹。
“问消息。”叶无痕将一块中品灵石放在柜台上。
老者眼皮都没抬:“问什么?”
“三件事。第一,大光明寺净世白莲失窃后,佛国现状。第二,天剑阁林剑锋一行人的行踪。第三,”叶无痕压低声音,“‘涅盘古刹’。”
老者独眼终于睁开,浑浊的眼珠打量着叶无痕,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客人问的可都是要命的事啊。”
他又放下一块中品灵石。
老者收起灵石,慢悠悠道:“第一件,白莲失窃,大光明寺震怒,方丈明心禅师已下令封锁佛国三十六处主要通道,严查出**外修士。寺内‘护法金刚’倾巢而出,据说已在西域境内击毙三批疑似盗莲者,但…都是替死鬼。”
“第二件,天剑阁林剑锋五日前已到白骨城,但只停留半日便继续西行,方向正是大光明寺。不过…”老者顿了顿,“有人在西边三千里外的‘风蚀峡谷’见过他们,似乎与人交手了,战况激烈,有元婴陨落的气息。”
叶无痕眉头微皱:“交手对象?”
“不清楚。但峡谷残留的灵力波动中,有佛光,也有…冰寒之气。”老者声音更低,“第三件,涅盘古刹。客人,听我一句劝,那地方去不得。”
“为何?”
“古刹位于佛国禁地‘葬佛高原’,千年前便已荒废。传闻那里曾是上古佛门镇压‘大魔’之地,后佛门迁移,以无上佛法封印古刹。但百年前开始,封印松动,时有诡异黑气溢出,接触者非疯即死。”老者摇头,“这些年,想去探宝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活着回来的…不超过五个,还全都疯了。”
叶无痕沉默片刻:“古刹具体位置?”
老者叹了口气,取出一块陈旧玉简:“地图在此,十块中品灵石。另外免费奉送一个消息——三个月前,曾有一批北冥修士途经白骨城,他们打听的…也是涅盘古刹。”
北冥!
叶无痕心中一凛,付了灵石,接过玉简。
回到客栈房间,他布下隔绝禁制,仔细查看玉简。
地图很粗糙,只标出了葬佛高原的大致方位,以及古刹入口处一个模糊的标记。但玉简末尾,有一行以特殊药水书写的隐形小字,需以神识激发才能显现:
“古刹封印每甲子一弱,下次衰弱期在…十七日后。若入,需备‘定魂香’、‘破煞金粉’,忌子时。”
“十七日后…”叶无痕计算时间,“从白骨城到葬佛高原约需五日,来得及。”
他将玉简收起,盘膝打坐,心中却思绪翻涌。
净世白莲被盗,北冥修士现身,林剑锋遇袭,涅盘古刹封印衰弱…这一切,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串联。
深夜,万籁俱寂。
叶无痕忽然睁开眼。
窗外,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无声无息地贴着墙壁滑过,目标正是他隔壁房间——那里住着一位今日刚入住、气息不弱的元婴中期修士。
“刺客?还是…”
他神识微动,悄然跟随。
黑影破窗而入的瞬间,隔壁爆发出剧烈灵力波动!但仅仅两息便归于平静。叶无痕神识探去,只见那元婴修士已倒在血泊中,眉心一点红痕,神魂俱灭。黑影正快速翻检其储物袋,取走一物后,身形一晃便欲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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