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的光暗了一下。
我盯着系统界面，那条刚截获的因果信号残迹还在闪烁。频率和灰袍人出现时完全一致，就像同一把钥匙开两扇门。之前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根本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查到了。”我说。
烛龙从侧殿走进来，脚步很轻。他站到我身后没说话，目光扫过悬浮在空中的数据流。那些由系统解析出的能量波形、语音延迟节点、还有血脉印记的追踪轨迹，全都指向一个地方——紫霄宫。
不是明面上的神念降临，也不是天道敕令那种大动静。是暗流，藏在规则缝隙里的动作。每隔七息一次的能量刷新，像是有人在后台定时校准他的存在参数。这种操作只有高维监控才能做到，而整个洪荒，能动用天道级权限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不是散修。”我继续说，“也不是哪个老怪物的分身。他是鸿钧的人，准确点说，是个情报执事，专门跑外勤的那种。”
烛龙眉头皱了起来：“所以他刚才那些话，全是套话？”
“不止是套话。”我调出语音频段分析图，“他说‘以力证道’的时候，体内防护机制被动触发了一次。说明他对这个词有预设反应，可能是任务指令的一部分。另外，‘渊海之外’这个称呼早就没人用了，连北渊的老鳖都不这么叫。他用这个词，要么是资料库老旧，要么就是故意露破绽试探我们知不知道。”
烛龙冷笑一声：“还挺讲究。”
“最蠢的是他敢传消息。”我把那段剥离的因果信号放大，“就在偏殿里，趁着静坐装深沉，偷偷往外发信息。可惜他不知道，那杯灵泉里混了我的血。他每传一次，我就多抓一条证据。”
烛龙看向偏殿方向：“要我现在把他拿下吗？”
“不能动。”我说，“一动手就打草惊蛇。鸿钧派他来，本意就是探虚实，不是开战。如果我们直接撕破脸，等于告诉他自己已经察觉，他会立刻调整策略。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掉进坑里了。”
烛龙没吭声，等我往下说。
我站起身，走到主位前的阵图前。那是周天龙渊大阵的雏形布局，十二根祖龙权柱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现在不只是个访客，他是我们的信使。”我指着偏殿方向，“接下来他传回去的每一条情报，都得是我们想让鸿钧看到的内容。”
烛龙明白了：“你要将计就计？”
“对。”我点头，“他以为自己在收集信息，其实他已经成了我们反向渗透的通道。我要让他带回三件事：第一，混沌珠还不稳定，我正在强行压制它的反噬；第二，我准备闭关炼化新得的灵宝，短期内不会外出；第三，龙族高层有分歧，部分长老反对继续扩张。”
烛龙眼神变了：“你打算放饵？”
“不止是放饵。”我坐下，“我要让他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鸿钧出手，就能一举定局。但他不知道，等他真动手那天，迎接他的不是虚弱的龙族，而是十二根权柱全开的杀阵。”
烛龙沉默片刻，才开口：“万一他不上当呢？”
“他会。”我说，“鸿钧这种人，最喜欢掌控节奏。他讲道收徒，不是为了传道，是为了收编。他容不得洪荒里有不受控的力量。我们越强，他越坐不住。现在我们主动示弱，等于在他心口上撒盐。”
烛龙终于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我抬手召出系统面板，开始设置假数据流。一组模拟的混沌珠波动曲线生成出来，看起来像是内部能量循环出现了断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微小的失控迹象，持续时间刚好够被外部感知捕捉到。
“这些数据，通过灵气潮汐的方式泄露出去。”我说，“让那个家伙‘无意间’感觉到。他一定会当成重要情报传回去。”
烛龙问：“什么时候启动？”
“现在就开始。”我说，“我已经让系统自动推送虚假状态，只要他在偏殿一天，接收到的信息就是错的。而且越错越真实。”
正说着，混沌珠轻轻震了一下。
系统提示：【目标再次尝试因果剥离通讯，已记录传输内容】
我点开回放。
这次的内容更长。他在汇报：“祖龙气息不稳，疑似受混沌珠反噬影响……近期或将闭关……龙族内部对庆典后续行动存在争议……建议加快布局。”
我笑了。
一字不差，全按我的剧本走。
“传得挺勤快。”我说，“看来上面催得紧。”
烛龙低声道：“要不要加点料？比如说，你重伤未愈，靠血脉强撑？”
“太假。”我摇头，“鸿钧不会信。他要是真相信我快不行了，早动手了。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觉得我弱，而是让他觉得我有机会可乘。”
烛龙想了想：“所以是半真半假？”
“对。”我说，“实力摆在那里，没法否认。但我们可以让他觉得，这实力正在失控边缘。就像一把刀，锋利，但握刀的人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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