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砸在交握的手背上,混着血成了淡红的痕:“我会记住她断翼时的呜咽,记住她挖眼时的惨叫,记住她心脏被捏碎时的僵住……这些疼会刻在魂里,就算只剩一缕残魂,也要缠着比比东讨账。光帝宗三千多口人的魂,不会让她白死;我季星辰的命,更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神圣声音沉默片刻,幻境里悬着的羽毛轻轻颤动,似在接纳这回答。可没等季星辰松口气,那道神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终考特有的审视,像一道光刃剖开他的内心:“如当时无昊天救场,汝当如何带自己的伙伴脱身?汝是否会一人逃走,弃他们而去?”
这话让季星辰猛地抬头,眼底刚褪去的血色瞬间又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攥紧露重华的手,掌心的汗混着血,湿得发黏——他想起幻境里还有被菊鬼斗罗牵制的伙伴,想起刚才若不是唐昊及时出现,比比东的黑魂力早已缠上所有人。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却比刚才更坚定:“我不会逃。”
“我会先把‘时溯’剩下的光力凝成光桥,送伙伴从教皇殿后窗走。”他抬手指向殿外隐现的暗巷,“重华刚愈合,魂力虚浮,我会让三哥护着她走在最前面;其他伙伴魂力尚在,可互相照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指尖的金光微微闪烁,“至于我,会留在最后断后——光帝武魂能引动殿内鎏金纹的残光,虽挡不住比比东,却能拖上半柱香。半柱香足够他们逃进密道,只要进了密道,比比东的黑魂力就追不上了。”
“弃他们而去?”季星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光帝宗覆灭时,父亲为了让我走不惜燃烧魂核送我离开万里。自己留在宗里尸骨无存;母亲为了父亲献祭。我若是弃伙伴而去,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死?怎么对得起光帝宗‘同生同守’的家训?”
他看向露重华,眼底的决绝里多了几分温柔:“我若逃了,重华就算活下来,也会被比比东追着杀;伙伴们没了掩护,迟早会被菊鬼斗罗围杀。我季星辰或许没本事打赢极限斗罗,可至少能守住‘不丢一个人’的本分——就算最后我死在殿里,只要他们能脱身,就不算输。”
神圣声音再次陷入沉默,幻境里悬着的金红羽毛轻轻晃动,似在认可这回答。没等季星辰再说什么,幻境穹顶突然被暗金锤光撕裂!唐昊踏空而来,昊天锤砸落的瞬间,菊鬼斗罗晕厥,比比东的魂力盾崩碎。他护在两人身前,十万年魂环的威压压得比比东蛛腿发颤,声音冷得像冰:“当年你屠光帝宗,把季无烬的尸体碾成碎块时;当年你抽小舞妈妈魂环,看着她魂飞魄散时——怎没怕过‘残忍’二字?”
一锤砸塌殿顶,碎石间幻境轮廓模糊。当唐昊护着众人走出殿门,现实里的圣纹亮起,神圣声音带着凝重:“第七问,明绝望而守本心;今问露重华,知痛而不悔选择;再问季星辰,无生机仍守魂、无援护仍护伴——此四心,皆过。”
幻境消散,暖白光柱裹住两人。露重华摸了摸翅膀,指尖还残留着断翼的灼痛,她抬头看向季星辰,眼底藏着未散的绝望,却仍攥紧他的手:“星辰,刚才……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季星辰反手握紧她,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声音哑却坚定:“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和伙伴们,等任何人来救。”
远处,神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终考的肃穆:“第八问,终考之核,将验‘初心之恒’,现,考核开始!”
暖白光芒骤然炸开,像泼洒的熔金溅在祭坛上空,没等季星辰伸手护住露重华,六条泛着鎏金纹的光链已“唰”地窜出——两条精准缠上她手腕,锁链扣收紧时还泛着轻响;两条卷住脚踝,将她的裙摆扯得微微扬起;最后两条更狠,直接绕着猫鹰翼的翼骨缠了三圈,金红羽毛被勒得簌簌掉落,翼膜都绷得发颤。
露重华被拽得微微踮脚,却还歪着头笑,眼底没半分慌张,反而冲季星辰挑眉:“哟,这光帝传承玩得挺花啊,六条锁链捆得这么齐整——手臂、脚踝、翅膀各两条,怎么,还差条小皮鞭凑全套?”
“咳!”光印里突然传来一声清咳,神圣声音带着明显的卡顿,连神路的光屑都晃了晃,“胡闹!此乃传承试炼的‘缚灵链’,为验你们魂魄相契度,休得胡说!”
隐在光印后的上古光守神此刻正扶着额,满头黑线往下掉——他活了千万年,还是头回见把“缚灵链”说成“捆绑”的继承人。想当年他跟自家爱人传承时,气氛肃穆得连风都不敢乱吹,他为护爱人,连额间“守光瞳”都给了对方。只是为了寻找继承人与她已有三千年没见,如今碰到这么个拆台的后辈,简直要把他的上古神面都丢光。更何况光帝传承本就需两两相爱、魂魄相契才能共承,哪是靠“捆绑”逼献祭?这丫头片子,真是……
季星辰早冲了上去,掌心贴在光链外的无形屏障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重华!别乱说话!”他盯着那些勒进翼膜的光链,眼底满是急色——刚才还暖融融的光,此刻却像冰刃,每收紧一分,露重华的脸色就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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