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病倒了?这分明是战略性撤退!为后续的反击,争取了最宝贵的时间和道义制高点啊!”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分析,在汉东官场的各个圈子里,私下里流传。
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刘诚省长的这一“病”,让原本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汉东政局,暂时地,进入了一个微妙的相持阶段。
而打破这个僵局的关键,就在于,那个男人的态度——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
他,会如何对待,这个用“生病”来巧妙破局的搭档?
是,心生嫌隙,认为他滑头避战?
还是,心照不宣,顺水推舟,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省委大院的方向。
……
深夜,十一点。
一辆没有任何特殊标识的黑色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省立医院的地下车库。
车门打开,省委书记沙瑞金,在秘书和警卫员的陪同下,快步走了出来。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医院的院长,都没有通知。
一行人,乘坐着一部专用的内部电梯,直达十六楼。
VIP病房的门口,沙瑞金屏退了左右。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他,对着自己的秘书和警卫员,以及守在门口的安保人员,轻声吩咐道。
然后,他,独自一人,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病房门。
病房内,灯光柔和。
刘诚,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并没有躺着,而是半靠在床头,正在翻看着一份文件。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鼻孔里,还插着一根细细的氧气管。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清醒与平静,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危重病人”。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地抬起头。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沙瑞金时。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两人,就这么,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地,对视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那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战友之间,才有的,心照不宣。
最终,还是刘诚,先打破了沉默。
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沙书记……您,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
沙瑞金,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脸上,充满了,无比真诚的,关切与责备。
“老刘!你这是干什么?!快躺好!”
他,亲自为刘诚,掖了掖被角,动作,是那么的自然。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文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健康,更重要?!”
这番,充满了同志情谊的“批评”,让刘诚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我……我没事,就是,一点老毛病了。”刘诚,避开了沙瑞金的目光,轻声说道。
沙瑞金,没有再继续追问“病情”。
他,搬过一张椅子,在刘诚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剑拔弩张的质问,没有心照不宣的试探。
之前所有的猜忌、隔阂、与算计,仿佛,都在这一笑之中,烟消云散。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沙瑞金,亲自为刘诚,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中。
他,没有谈,那份,足以引爆汉东政局的审计报告。
也没有谈,赵小惠那,咄咄逼人的最后通牒。
仿佛,那些,搅得整个汉东,天翻地覆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只是像一个,看望生病老友的大哥一样,聊起了家常。
“你爱人,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了,让她先回去了。这里有护士,还有我们省委办公厅的人守着,让她也别太累着。”
“你儿子不是在上海工作吗?我让办公厅通知他了,让他请个假,明天就飞回来看你。工作再忙,这个时候,也该陪陪父亲。”
“还有你那个小孙女,我听林峰说,今年该上小学了吧?等病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她。”
一句句,温暖而又家常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流淌进刘诚的心田。
让他那,因为连日来的巨大压力,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沙瑞金,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最坚定的态度。
——他,相信他,刘诚。
——他,也,力挺他,刘诚!
聊完了家常,病房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而又融洽。
沙瑞金,看着刘诚那,依旧显得有些疲惫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真诚的赞许。
他,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千钧之力。
“老刘啊,这次,你辛苦了。”
“我,都听说了。”
“在,面临那么巨大的压力下,你,依然能够,‘带病坚持工作’,直到,最后一刻,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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