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铃声,如同地狱丧钟最后的轰鸣,以最高分贝、最疯狂的节奏再次炸响!这一次,铃声仿佛带着实质的冲击力,震得整个办公桌都在嗡嗡作响!
“啊——!!!”赵胖子发出一声崩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那持续不断的精神污染和巨大的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他紧绷的神经!他像一头被烙铁烫到的疯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巨大的力量带翻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完全丧失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这该死的电话!逃离这无处不在的“核弹”带来的恐怖诅咒!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办公室的门,肥胖的身躯撞歪了文件柜,带倒了墙角的扫帚簸箕,发出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拧开门锁,几乎是撞开房门,一头冲进了外面冰冷粘稠的夜色里!
夜风带着寒意猛地灌了他一脖子,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炸开!冷汗被风一吹,黏腻冰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寻找一点人间烟火气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目光,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直直地撞上了前方。
十几米外,16号楼四楼,403室的阳台上。
惨白的月光如同舞台追光灯,清晰地照亮了那个站在栏杆后的身影。
是苏晚。
她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像一片无依的幽灵。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破旧、肮脏的布娃娃。娃娃身上的粉色裙子污渍斑斑,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落下来。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娃娃的胸口位置,浸染着一大片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污迹!在惨白的月光下,那暗红如同凝固的鲜血,散发着无声的恐怖!
苏晚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抱着这个染血的娃娃。她的脸隐没在阳台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就在赵胖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阳台阴影里,那片属于苏晚脸庞的黑暗区域,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开来。
一个微笑。
一个巨大、僵硬、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微笑!在惨淡的月光和娃娃胸口的“血迹”映衬下,那笑容没有一丝暖意,只有一种非人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恶意!
“嗬……” 赵胖子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般的抽气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和咽喉!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躯,“噗通”一声,烂泥般瘫坐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瘫在物业办公室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肥肉筛糠似的抖着。夜风裹挟着寒意钻进他汗湿的领口,却吹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冻彻灵魂的冰冷。他死死盯着四楼阳台那个抱着染血娃娃的白色身影,直到那抹刺眼的白消失在黑暗的阳台深处,那抹僵硬诡异的微笑烙印般刻在他混乱的视网膜上。
“鬼……疯子……精神病……核弹……” 破碎的词句从他剧烈颤抖的牙关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恐惧的涎水。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四肢却像灌了铅,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最终,他只能手脚并用地、狼狈不堪地爬回那间如同鬼蜮的办公室,反手“砰”地一声死死锁上门,还用身体死死抵住!仿佛门外有择人而噬的恶鬼。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办公室惨白的灯光照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胖脸,汗水和油光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电话线已经被他慌乱中彻底扯断,那部制造了今夜噩梦的座机歪倒在桌角,暂时安静了。但死寂中,那女人悲切的啜泣和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仿佛还在他耳边萦绕不去,混合着老妇人描述的“满屋子蛆虫”的恐怖画面,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这一夜,赵胖子缩在办公室角落的破旧沙发上,用一床散发着霉味的薄毯将自己紧紧裹住,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窗外树叶的摩擦、远处汽车的鸣笛、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呼吸——都能让他惊跳起来,心脏狂跳不止。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染血的娃娃和那咧到耳根的恐怖笑容。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蚂蚁,啃噬着他的理智,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当窗外第一缕惨淡的天光艰难地透过蒙尘的玻璃窗渗进来时,赵胖子才如同虚脱般,从那张几乎被他体温烘出馊味的沙发上滚落下来。他浑浑噩噩,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空洞和极致的疲惫。昨夜的一切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但身体的虚脱和精神的濒临崩溃都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他需要咖啡,需要浓得像墨汁一样的咖啡来刺激他麻木的神经。他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踉跄着挪到办公室角落那个小小的茶水间,颤抖着手去撕速溶咖啡的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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