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渔民扬起帆,唱起渔歌,成群结队的向远处驶去。
“那两鱼怪刚刚化形成功,虽看上去是金丹初期,可要论真正的实力,不过筑基中期。”
尔玉颇为认同的点头,连她这三脚猫的功夫都能和他们过上几百招,可见实力真的稀疏平常。
“外放下山历练弟子,都必须在金丹以上水平。”
言外之意是,那两名修士绝对不可能是被这鱼怪所杀。
跟着这群渔民,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源头,或许那个源头恰好是这幻境的阵眼。
两人不远不近的跟在渔船后面,尔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她搭话的中年男子。
他正有说有笑的和旁边的一个老头说着话。
“老李头,你都这把年纪了,前几年不就不干了吗,怎么今日又和我们出来打鱼啊?”
那上年纪的老人皮肤黝黑又皱皱巴巴,显然是长期在海上风吹日晒所造成的。
此刻被问到这个问题,他像是极为羞愧,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低了下去,不予应答。
周围人哄笑:“老赵,你个不看眼色的家伙,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李头的儿子嫌我们这穷乡僻壤,卷了他们家里所有的钱,外出赚大钱去啦。”
“那你该在家歇着,等你家儿子赚大钱回来孝敬你咧!”老赵笑着冲他挤了挤眼。
老李头抿着嘴不语,只是将手里的渔网理了理。
大家看他这样子,讪讪笑了几声,顿时也没有了什么打趣的心思,都开始忙自己手里的活计。
手中的网线一沉,老赵差点没拽住,“哎呦呵,这是个大货啊。”
水下的东西在网里四处游蹿,老赵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它提上来,余光瞥见对船老李头空空荡荡的渔网。
“老李头,我这上了大货,来搭把手,等会这网货分你三成。”
拉到一半,渔网突然一轻,待到全拉上来,两人都傻了眼。
只见那渔网尾端破开了一个大洞,渔网中只余下一些小鱼的半截残躯。
“该死的畜牲,居然把我的网咬破了……”老赵咬牙切齿。
老李头却一言不发的拿起船桨,面色凝重,“赶紧逃。”
“逃?”
“咱捕鱼这么多年,有哪条鱼能把网咬出这么大口子?”
老赵定眼一瞧,果真,那渔网的破洞足以钻进一个人,背后发凉,也拿起船桨,他正巧往船边一瞧。
“啪嗒——”船桨落到底板。
“妖……妖妖怪………”
他连滚带爬躲到老李头背后,船边缘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深绿色,带着鳞片奇怪的蹼,说奇怪是因为细看却又像人的手。
老赵本就被吓得神魂未定,而后,当看到一张面目全非,披头散发又张着血盆大口的鱼怪露出脸来时,他神差鬼使的推了一把身前站着的老李头。
许是海上风浪大,许是船颠簸,许是……背后推的那一把,抱让他献祭的狠心,原本握着船桨想和鱼怪一拼的老李头就这样猝不及防掉入水中。
鱼怪本能的往船底游去,不过片刻,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染上了殷红。
老赵趁机拿上船桨,拼命往岸的方向划去。
“我还有媳妇孩子要养,我死了,他们也得被饿死……老李头,你不要怪我,我得活下去,对……我要活下去……”
谢无迟的眸垂了垂,即使知道这是幻象,他们不过是看客,压根不能干预,他依旧想为此做些什么。
尔玉只一眼就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
“人,自私,胆小,虚伪,懦弱,有时为达目的,比之妖还要不择手段,这是恶,你一向嫉恶如仇。谢无迟,你为何为他们难过?”
难过?
谢无迟抬眼,对上尔玉好奇的眼神,一时语塞。
他,为何难过?
神,应该难过吗?
水面传来动静,是那鱼怪和老李头!
“你不用难过了,他好像还没死,那鱼怪似乎只咬伤了他的腿。”
那鱼怪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将老李头抱在怀里,只定定的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变故突生,一道蓝色的火光突然砸向鱼怪,幸亏鱼怪反应迅速,一头扎进海里,闪身躲避。
“诶,出来这么久,可算是让我遇到了一个妖物了。”
有两修士御剑而来,其中一修士了吹了吹指尖的蓝色火焰。
那蓝火遇水不灭,反而越烧越烈,竟将那一片海水活生生的烧的沸腾了起来。
“蓬莱离火?”谢无迟认出了这是蓬莱仙岛的术法,眉头皱的更深。
鱼怪并没潜多深,从水面而望隐隐可以看出游动的影子。
那修士见鱼怪躲过了攻击,冷笑一声,抬手一挥,空中便浮现出了数十个火球,欲将那鱼怪困于火球之中。
“我这神火,遇水不灭,专克你们这些水系妖怪。”
海面上浮动着神火,海水沸腾,海中的一些鱼类被波及,一个个都翻了肚皮浮在水面。那鱼怪似乎被逼得走投无路。
另一个面庞稍显稚嫩的修士为难的开口:“丙添师兄,他手中还有个凡人,我们将他困住便好,神火这么烧下去,只怕那个凡人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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