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门一关,屋内便彻底只余下两人。
谢无迟冷着脸的样子颇为唬人。
他迈开长腿,只三两步便到了“尔玉”身侧,劲瘦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往后三步之遥便是床榻——
竟是直接要将她往床上带。
尔玉:!!!!!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谢无迟这百年,究竟修了个什么不正经的道?!
肩头蓦地一凉,外衫已被褪下半幅。
尔玉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银牙:这家伙来真的?从前可不见得他如此热情!!!
旋即她又气愤:好好好,很好,非常好!
谢无迟一双眼也是个半盲的程度了,已经到了真假不辨的程度了。眼前这个赝品都分辨不出来,就想要下口,也真是饿了!!!
就连方才暗自筹谋的“尔玉”也是瞳孔地震,似没想到明面上那么威严庄重的一个人私底下居然是这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她微微红了脸,轻轻挣扎了两下,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夫……阿迟,如今还是白天呢……这般,不太好吧。”
面上虽然抗拒,心中却在止不住的窃喜:如此甚好,倒省去了它许多功夫!
尔玉又是被这个称呼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待她狠狠的恶寒一番,只觉得脖颈下方靠近肩膀处狠狠一痛。
虽然她掌握不了这副身体,可是这副身体所有的感知她相通。
没等来预想中亲热的“尔玉”也是痛呼一声。
“别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她肩头,谢无迟清冽的嗓音擦过耳际:
“清毒,有些麻烦。”
毒?
尔玉这才想起来,似乎她是被什么东西扎入脖颈才昏迷的。
谢无迟手法娴熟而迅速,不一会儿变成一小块青紫的皮肉中挑出了一根微不可见的尾针。
帕子包裹住那毒针,手指轻轻按上发紫处,只一瞬间的刺痛,很快便再也感觉不到。
移开手指,眼瞧着方才还总让发紫的那块皮肉并已恢复如初,谢无迟覆着寒霜的脸上才有了几分暖意。
“尔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翻了个面,谢无迟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直叫她僵硬了身子:
“疼吗?”
当然疼!
疼死了!
被困在魂体的尔玉瘪了瘪嘴,这百年来,什么大风大浪她没经历过?不都过来了吗?
本已觉着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可被他这般小心翼翼地问起,心底那点被强行压下的委屈竟如野草般疯长,恨不得立刻夺回身体,扑进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再狠狠质问他为何闭关这样久!
可,外头的“尔玉”因着方才太过亲昵而露了马脚,此刻倒是有些踌躇。
于是乎,她又成功的押错了题。
“都,都过去了,不疼了。”
很好,如此牵强体贴的话,这哪里像她?
以前刚在一起那会,她一向是个在小事上夸张的人,即便是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头,都要蹭到他身边哼唧半晌求安慰的人,怎会如此轻描淡写?
她屏息凝神,期待着谢无迟能识破这拙劣的伪装。
“嗯。”
实际情况是,并没有!
谢无迟反而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妄想那张脸眸子里的温情,简直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饿了么?我去给你做饭?”
“尔玉”闻言又是一怔。神域修士大多早已辟谷,这副身躯的原主竟还贪恋人间烟火?身为魔物,它素来只对吞噬修为感兴趣。
它连忙摇头,寻了个自以为妥帖的借口:“不用了。这百年……我已修习辟谷之术。”
尔玉在听到这句话时简直要抚掌大笑。
选这般蠢钝的魔物来冒充她,简直是容钦最大的失策!
谁人不知,口腹之欲是她尔玉平生绝不割舍的挚爱?
辟谷是为了修行,可为了修为放弃美食,绝无可能!谢无迟或许不了解其他,但这一点,他绝对清楚——
当初尔玉喜欢谢无迟的一大原因,便是因为他一手好厨艺。
谢无迟一定能发现眼前的是个假的。
尔玉对此不能说百分百的笃定,也能说十拿九稳……
“你受苦了。”
然而,她只听他低沉叹息,语气中满是真挚怜惜。
百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尔玉究竟受了多少苦?
尔玉:“……”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世间比魔物更愚钝的,怕是唯有眼前这个名叫谢无迟的男人了!!!
…………
谢无迟,到底发没发现眼前这顶着她皮囊的“尔玉”不是她?
尔玉的魂体被关在身躯里,眼瞧着发生的一切,可这几日相处下来也觉得一头雾水。
若说他未曾察觉——
可谢无迟与“她”相处时,总给尔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看似亲近,实则疏离。这与从前那种浑然天成的亲密截然不同。
说他知道吧,他又时时刻刻出乎意料的温柔体贴,会为她置办好每日的衣裙,会每日给她调理体内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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