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苏婉清跟随凌云修行已近两月。她的进步可谓神速,不仅将基础医理背得滚瓜烂熟,辨识数百种药材不在话下,简单的针灸、艾灸、推拿手法也已掌握得颇为纯熟,成为凌云义诊时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更难得的是,她对自身玄阴之气的掌控越发精妙,“灵龟敛息术”运用自如,灵觉敏锐,已能模糊感知到寻常人体内气血的微弱失衡。
这日傍晚,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社区中心的义诊已结束,凌云和苏婉清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撑伞返回合租屋。
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位身穿洗得发白的旧式中山装、手持竹杖、眼蒙黑布的老者,静静地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头发和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微微侧着头,仿佛在倾听着雨声,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老者看起来年逾古稀,身形清瘦,但背脊挺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度。最奇特的是,他虽蒙着双眼,但凌云和苏婉清却都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老人家,下雨了,您怎么站在这里?是来看病的吗?”苏婉清心生怜悯,连忙上前一步,将伞大部分遮到老者头顶。
老者闻声,缓缓“看”向苏婉清的方向,蒙着黑布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声音沙哑却清晰:“呵呵,心善的女娃娃。老夫并非看病,而是……闻香而来。”
“闻香?”苏婉清一愣。
凌云目光微凝,上前一步,将苏婉清稍稍护在身后,平静开口:“老人家所指何香?”
老者“看”向凌云,脸上的笑意更深,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药香。非是凡俗药铺之浊香,而是……草木菁华内敛,灵机暗蕴之清香。此香,源自这位女娃娃身上。”他竹杖轻轻点地,“更难得的是,香气纯净,隐有月华洗练之韵,小姑娘,你体质非凡啊。”
苏婉清心中一惊,她已运转“灵龟敛息术”,自信气息收敛极好,这盲眼老者竟能一语道破?她下意识地看向凌云。
凌云神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他神识微动,已察觉这老者并非寻常盲人,其体内有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绵长的先天元气流转,更隐隐与周围天地雨露之气相合。这是一位修为已至返璞归真之境的修行者,而且所修功法中正平和,并非邪道。其“盲”,或许并非真盲,而是某种修行状态或特殊感知。
“老人家好灵的感应。”凌云淡然道,“雨夜寒凉,若不嫌弃,可入内喝杯热茶。”
“善。”老者含笑点头,也不客气,随着凌云和苏婉清走进了社区中心。
凌云点燃一个小炭炉,坐上水壶,取出自己配制的桂花红茶(红茶性温,桂花暖胃散寒,适合雨天),准备沏茶。苏婉清则拿来干毛巾,想帮老者擦拭。
老者摆摆手:“不必劳烦,心静自暖。”他自顾自地走到一张诊疗床边坐下,竹杖靠在手边。
茶香袅袅中,老者再次开口,却是对苏婉清说道:“女娃娃,你灵觉初开,如幼苗破土,感知外物易,内观自身微瑕却难。老夫观你左足厥阴肝经略有滞涩,手少阴心经气血稍浮,可是近日修习凝神之法,心有挂碍,以致气机微乱?”
苏婉清浑身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老者所说,与她今早修行时感受到的那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顺畅感完全吻合!她甚至自己都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偶然!这盲眼老者竟能隔着这么远,一语中的?
她连忙点头,语气带上恭敬:“老前辈慧眼!确实……确实偶尔有此感觉,不知是何缘故?”
凌云沏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这老者不仅修为高深,医道眼力更是惊人,竟能如此精准地指出苏婉清修行中自己都未察觉的细微瑕疵。此等人物,突然现身,绝非偶然。
老者接过凌云递来的热茶,嗅了嗅,赞道:“好茶,桂香通窍,红茶暖中,妙。”他轻呷一口,才对苏婉清道:“心为君主之官,肝为将军之官。你心思细腻,易生挂碍,肝气则郁;肝郁则疏泄失常,反过来又扰心神。此乃心肝血虚,魂不守舍之微兆。寻常医者难察,于修行初期,却易成瓶颈。”
这番话,深入浅出,将医理与修行结合得天衣无缝,让苏婉清茅塞顿开!她最近确实因为担心修行进度、又隐约在意凌云身边出现的“莺莺燕燕”(如林小雨),而有些心绪不宁。
“请前辈指点!”苏婉清虚心求教。
老者微微一笑:“简单。日后打坐前,可先以掌心劳宫穴轻揉两胁(期门穴附近)三十六次,以疏肝气;再以中指按压内关穴(心包经络穴)片刻,以宁心神。待气机平和,再行周天。此外,”他顿了顿,“可常饮百合莲子粥,百合清心,莲子安神,最是相宜。”
方法简单至极,却直指要害!苏婉清连忙记下,心中对这位神秘老者充满了感激。
凌云此时开口,语气平和:“老人家修为精深,医理通玄,晚辈佩服。不知深夜莅临,有何指教?”他看出老者并非为苏婉清而来,或者说,不全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