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
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暖金色的晨光,落在冷清秋的发顶,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还没醒,眉头舒展,平日里总是紧绷的下颌线此刻也变得温润,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而轻浅。萧沉维持着侧身的姿势,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
这样宁静的清晨,于他们而言,太过难得。
从前的日子里,他总是在黑暗中守护,看她在商场上披荆斩棘,看她独自面对明枪暗箭,看她把所有脆弱都藏在冰冷的铠甲之下。而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扫清障碍,在她遇险时挺身而出,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能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她的呼吸,触碰她的温度。
冷清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覆着一层寒霜的眸子,在刚睡醒的迷蒙中带着几分柔软,看向萧沉时,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反而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醒了?”萧沉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他平日沉稳冷冽的语气截然不同。
冷清秋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侧过脸,与他对视。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们之间织就了一层温柔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惯用的香薰味道,此刻与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今天不用去公司?”她开口问道,声音还有些惺忪。
萧沉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给你放了假。”
冷清秋微微一怔。自从接管冷氏集团以来,她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哪怕是除夕夜,也常常要处理突发的工作。她张了张嘴,想说“公司还有事”,但对上萧沉那双盛满温柔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陪我待一天,”萧沉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就我们两个。”
这些年,他看着她像一根紧绷的弦,时刻不敢松懈,哪怕是在危机解除、尘嚣渐息之后,她也依旧习惯性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知道,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戒备和责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卸下的,但他想让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必再独自硬扛,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可以安心休憩的天地。
冷清秋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简单的洗漱过后,萧沉已经做好了早餐。没有精致的摆盘,只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一碟爽口的小菜,还有几个刚煎好的荷包蛋,边缘带着淡淡的焦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会做饭?”冷清秋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萧沉总是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守护者,冷静、果决,身手不凡,却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样烟火气的一面。
萧沉端起粥碗,放在她面前,眼底带着一丝笑意:“以前在国外执行任务时,总不能顿顿吃速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冷清秋却能想象到那些孤身在异国他乡的日子,他或许是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用有限的食材为自己做一顿热饭,以此慰藉奔波劳碌的身心。她的心莫名地一紧,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暖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是她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暖,不是来自商场上的成功,也不是来自旁人的奉承,而是来自一顿简单的早餐,来自身边这个默默守护她的人。
吃过早餐,萧沉提议去城郊的古镇看看。那是一个尚未完全商业化的小镇,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黛瓦的老房子,潺潺的溪水从镇中流过,充满了古朴而宁静的气息。
他们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乘坐公共汽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颠簸和发动机的轰鸣声。萧沉坐在靠窗的位置,冷清秋坐在他身边,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窗外的风景缓缓向后倒退,田野、树木、村落,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
“以前执行任务时,路过过很多这样的小镇,”萧沉轻声说道,“那时候就想,等以后不忙了,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待一段时间。”
冷清秋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映照得格外清晰。她知道,他所说的“不忙”,是指不再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再时刻面临着生死考验。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她。
“现在,你找到了。”她轻声说道。
萧沉转过头,看向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嗯,找到了。”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她的手微凉,指尖带着淡淡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处理文件留下的痕迹。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动作温柔而专注,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抵达古镇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小镇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萧沉牵着冷清秋的手,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路边有摆摊的小贩,卖着当地的特色小吃和手工艺品,吆喝声此起彼伏,却并不让人觉得喧闹,反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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