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要是知道眼前的美女记者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很委屈。
他说的都是实话，怎么还不对了呢？
林薇已经没脸看了，刚才对台本的时候，沈砚也听了，而且还频频点头，可是人家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当回事，估计又神游天外了。
还真是，不过沈砚没有神游天外，而是在考虑《无名之辈》剩下的戏份，采访什么的，沈砚还真没放在心上，不就是聊天吗？
聊呗……
沈砚不知道他已经给美女记者聊没电了，人家在心里正疯狂吐槽呢。
不过美女记者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她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呵呵，沈老师还真幽默……那除了‘穷’这个特点，您觉得《太子妃》能成功，在表演上，您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体会或者设计吗？比如齐晟太子那种外冷内热的反差感？”
沈砚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表演上？我觉得主要是剧本写得好，人物逻辑自洽。至于高冷……拍摄的时候，导演确实说过，剧组经费紧张，让我眼神戏多一点，面部表情少一点，说是能省点后期做特效的时间，可能无形中契合了角色吧。”
美女记者一脸懵逼，这理由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林薇忍不住过来打断了一下，然后小声跟沈砚说，“你干什么？怎么胡说八道呢？”
沈砚一脸懵逼，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幽默一点吗？”
林薇人都傻了，你管这个叫幽默啊？
美女记者也傻了，合着刚才沈砚是幽默来着？那可太幽默了……
沈砚见情况好像不对，只好解释道，“咳咳……其实《太子妃》根本没钱做特效，我这么演的原因是齐晟是太子，未来还是君王，他要有威严。”
美女记者愣了一下，“有威严？”
“对，你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齐晟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冷或者霸道总裁，他是刻意维持着一种威严，在和张芃芃演对手戏的时候，我的眼神会变得相对温柔一些，对其他人的时候，又不一样……”
“有吗？”
美女记者也看过《太子妃》，只不过她是倍速看的，这种网剧比较适合拿来下饭，可是时间不太理想，一集的时间太短，两集又太长，只能靠倍速调整，她还真没仔细看过沈砚的眼神戏……
沈砚乐了，指着镜头，“大家如果也没发现，可以回去再看一遍，保证大家会觉得惊喜，正好还能给我们再贡献一些点击率。”
说罢，沈砚还得意地看了林薇一眼，意思是这回够幽默了吧？
林薇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开始低头玩手指……
美女记者这才回过味来，沈砚这是给《太子妃》打了一个广告？那他刚才说的眼神戏到底有没有啊？
不过美女记者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能试图聊聊合作演员，制造点温馨话题，“那在拍摄《太子妃》的过程中，您和张甜爱小姐合作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吗？很多观众都非常喜欢你们的CP。”
沈砚努力回想了一下，非常客观地回答，“合作挺愉快的。甜爱她很有喜剧天赋，不过暂时没有新的合作计划。演员嘛，还是要看剧本和角色合不合适，不能为了凑CP而凑CP。而且，观众也会有审美疲劳的，老是看同样的两个人谈恋爱，会不会腻？”
美女记者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仿佛听到了无数CP粉心碎的声音。她赶紧换了一个安全一点的问题，“我们看到您接下来进了《绣春刀2》剧组，和张振、张毅、杨小狐这些前辈合作，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压力？”
“压力肯定有。”沈砚点头，“主要是怕自己演不好，拖后腿。张振和张毅老师演戏很内敛，需要非常专注才能接住。杨小狐老师……她人很好，很敬业。”
美女记者的眼睛亮了，沈砚什么意思？杨小狐老师很敬业？那就是戏不好了？
她刚要追问，沈砚就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发现，杨小狐老师很聪明，一点就透，比很多人以为的要懂得多。”
美女记者一脸无语，你特么到底是想夸，还是想贬啊？能不能给个准信啊？
她刚准备和沈砚拼了，就看到摄影师不停地向她做手势，意思是时间差不多了，该上价值了。
美女记者叹了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才强行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沈老师，你经历过事业的低谷，现在凭借努力和实力重新站起来，很多年轻人都把你视为励志的偶像。对于这些一直在支持你的粉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非常适合升华主题，也非常容易收割好感度的问题。
沈砚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偶像不敢当。我就是个演戏的，做好本职工作而已。之前运气不好，现在运气好了点，能碰到好剧本和好团队，就想着努力把戏演好，对得起机会，对得起观众。如果我的经历能鼓励到一些人，那我很高兴。但本质上，我就是个想好好演戏的普通演员，没那么伟大。”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沈砚非常实在，甚至带着点关切地说道，“希望他们看剧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平时也要好好工作学习，别为了追星熬夜打榜什么的，挺伤身体的。有钱……也不用给我花，自己买点好吃的，或者给爸妈买点礼物，更有意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摄影师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美女记者带着职业生涯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强撑着笑容结束了这次采访，她是真感觉无奈了，她只想好好做采访，她有什么错？
送走了恍恍惚惚的记者团队，林薇走到沈砚身边，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小沈啊……咱们下次采访，能不能……稍微……委婉那么一点点？就像……就像穿衣服，咱不一定非得把内衣都翻出来给人看，对不对？”
沈砚疑惑地看向林薇，“薇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哪里不对吗？还是不够幽默？”
林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很想问问沈砚到底哪里幽默了？幽默你大爷啊？
不过林薇看着沈砚理直气壮的样子，那一口气最后还是堵在了胸口，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没……没什么不对。真实点儿，挺好的……只是以后采访的时候，别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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