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温馨的余韵,被那通来自“白倩”的电话瞬间冻结。林晚脸上刚刚有所融化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结,甚至比之前更加厚重寒冷。她不再看陆寒琛,也不再看那个显示着已拒接来电的手机屏幕,只是利落地起身,开始收拾孩子们散落的物品,语气平静无波地宣布结束。
“晓风,晴雨,星辰,跟叔叔说再见,我们该回家了。”
晓风还沉浸在收到梦寐以求礼物的巨大喜悦中,闻言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抱着那盒考古玩具,依依不舍地看着陆寒琛:“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叔叔……”
陆寒琛看着林晚骤然转变的态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开口,想解释那个名字背后的无关紧要,想告诉她那只是过去式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甚至比不过她在他心里留下的一道浅痕。但当他触及林晚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疏离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在她听来都只会是苍白无力的掩饰。
“下次……再玩。”他干涩地对晓风说,声音低沉。
回程的车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晓风因为被迫提前结束派对而闷闷不乐,抱着他的新玩具,小嘴撅得老高。晴雨敏感地察觉到妈妈情绪不对,安安静静地靠在儿童座椅里,不敢出声。星辰则一如既往地沉默,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镜片,将妈妈强装镇定下细微的颤抖和陆寒琛在那通电话后的异常反应,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林晚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却沉在冰冷的谷底。白倩……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强行打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库,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那些深夜独自等待时听到的模糊传闻、那些他身上偶尔沾染的陌生香水味……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早已放下。可当这个名字再次以如此突兀的方式出现时,她才惊觉,那些过往的伤害和质疑,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她用坚硬的外壳深深掩埋。而陆寒琛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不同,那件可笑的恐龙卫衣,那份用心的礼物,在那通电话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仿佛都在印证着一个事实——狗改不了吃屎。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体面。
将孩子们送回家,安顿睡下后,林晚独自一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纱,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苏蔓发来的消息,询问生日会是否顺利。林晚看着那行字,手指悬空,却一个字也回复不了。她该如何描述这冰火两重天的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来电震动。看着屏幕上那个没有存储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林晚的心跳骤然失控。
她盯着那串数字,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震动持续着,固执得仿佛她不接就不会停止。
最终,在铃声即将挂断的前一刻,她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听筒里传来陆寒琛低沉而急切的声音,带着一丝他极少显露的仓促:“林晚,那通电话……”
“陆总裁不必向我解释。”林晚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玻璃碎片,平静,却带着割人的锋利,“你的私人交际圈,与我无关。今天答应让你参加晓风的生日,是基于孩子的情感需求,不代表其他任何含义。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能听到他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意味:“白倩她……”
“我说了,不需要解释!”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汹涌,“陆寒琛,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止一个白倩,或者张倩李倩!是你长久以来的缺席,是你理所当然的漠视,是你在婚姻里那些数不清的、让我心灰意冷的瞬间!现在你做着这些,究竟是想弥补,还是仅仅因为你的占有欲在作祟,觉得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脱离了掌控,让你不习惯了?!”
她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又被她狠狠擦去。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陆寒琛仿佛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钉在了原地。他握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林晚话语里的痛苦和绝望,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过去所给予的伤害,是如此具体而深刻。
“不是……”他试图反驳,却发现词汇如此贫乏。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林晚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疲惫,“生日会,谢谢你让晓风开心。但也到此为止了。以后,除了关于孩子必要的、法律层面的沟通,我们不必再有其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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