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台回到病房,那短暂袒露心扉后带来的微妙气氛,被疑似偷拍的阴影悄然覆盖。林晚面上不显,心中却已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走廊里来往的医护人员、病人家属,似乎都与往常无异,但那道隐藏在人群中的窥视感,如同附骨之疽,让她无法真正放松。
陆寒琛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瞬间的情绪变化,他没有多问,只是在她回到病房后,借着出去接电话的间隙,低声对守在门外的高远吩咐了几句。高远神色一凛,立刻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病房内,星辰已经醒了,麻药过后伤口的疼痛让他小脸皱成一团,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林晚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晓风和晴雨围在床边,小脸上满是担忧。
陆寒琛很快回来,他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星辰,声音是难得的温和:“男子汉,很勇敢。”他并没有过多安慰,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却奇异地让星辰紧绷的小身体放松了些许。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陆寒琛也没有离开,他处理公务的地点从公司搬到了病房隔壁的休息室,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只是偶尔需要签署紧急文件或进行简短视频会议时,才会暂时离开片刻。
他的存在感很强,却又巧妙地维持在一种不令人反感的边界内。他会细心地记得医生叮嘱的星辰饮食禁忌,让厨房准备合适的餐点;会在林晚疲惫小憩时,默默接手照看孩子的责任;甚至会在晓风吵闹时,用一个眼神或者简短的故事,就让小家伙安静下来。
他不再提天台上的话题,也没有任何试图进一步拉近距离的举动,只是用行动无声地践行着他所说的“证明”。
林晚冷眼旁观,心中的天平在警惕与动容之间剧烈摇摆。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陆寒琛,展现出了一个父亲、一个伙伴应有的担当和细致。这与她记忆中那个冷漠的丈夫形象,判若两人。
然而,那份关于偷拍的不安,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时刻提醒着她,平静的表象下可能暗流汹涌。
第三天下午,星辰情况稳定,医生告知明天即可出院。林晚趁着孩子们午睡,陆寒琛在隔壁开会的空档,独自一人来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透气,也想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初夏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坐在长椅上,刚闭上眼,就听到身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睁开眼,看到是高远。
“林女士,”高远神色恭敬,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陆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林晚蹙眉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几段经过清晰化处理的监控视频截图和数据分析报告。截图正是那天清晨住院部门口,那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瘦削身影,不同角度的抓拍,以及对其行动轨迹的还原分析。
“根据初步调查,”高远低声汇报,“这个人很谨慎,使用的是一次性电话卡,穿着普通,无法立刻锁定身份。但其行为模式专业,反侦察意识强,不像是普通狗仔。我们追踪到他最后消失在西区的一个老旧居民区附近,那里监控覆盖不全,线索暂时断了。”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不是狗仔?那会是谁?商业对手?还是……冲着她来的?
“陆总的意思是,”高远继续道,“在查明对方身份和意图之前,希望您和孩子们能加强安保。他会安排人手在您住所和工作室附近布控,也会增加孩子们外出时的随行人员。当然,这一切会尽量低调,不打扰您的正常生活。”
他将选择权交给了她。是接受他提供的保护,还是拒绝,独自面对这未知的风险。
林晚看着平板上那个模糊却充满恶意窥探感的身影,手指微微收紧。她讨厌这种被监视、被威胁的感觉,更讨厌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考虑接受陆寒琛的保护。
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又落入了他的节奏,被他以“安全”为名,更深地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可她有得选吗?她可以拿自己的安全冒险,但不能拿孩子们的安全开玩笑。
就在林晚内心挣扎,准备艰难开口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是林晚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神秘感。
“我是,你哪位?”
“你别管我是谁。”那女声语速很快,“我给你打电话是好心提醒你,离陆寒琛远一点!他身边不安全,你和他,还有你那几个孩子,都被人盯上了!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跳:“你是谁?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总之,不想惹麻烦,就带着孩子赶紧走!离开这儿!”那女人说完,不等林晚再问,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林晚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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