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是柳氏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柳浩越来越不成器,柳振邦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对她的要求也越来越苛刻。他总说 “你是柳家的女儿,就该为柳家牺牲”,却从未问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起自己提出的美妆线革新方案,被柳振邦压着不批时的委屈;想起柳浩拿着她的创意去邀功,柳振邦却视而不见时的寒心;想起自己下定决心离开柳家,去沈氏寻求发展时,柳振邦那失望又愤怒的眼神。
“爸,你到底是不甘心柳家的衰败,还是不甘心自己的掌控欲落空?” 柳曼琪在心里默默问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推着病床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他这次脑溢血对神经损伤很大,就算醒过来,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比如半身不遂,或者说话不清楚。”
柳振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紧闭着,呼吸微弱,嘴角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柳氏总裁,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唏嘘。
柳浩和柳若彤看到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柳浩收起了手机,挠了挠头:“医生,那我爸什么时候能醒?醒了之后还能管公司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现在最重要的是病人的安危,至于能不能管公司,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家属可以去办理住院手续了,重症监护室的费用不低,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柳若彤一听 “费用不低”,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么贵?能不能转去普通病房?普通病房便宜点。”
“不行!” 张妈立刻反驳,“老爷现在情况这么危险,怎么能转普通病房?钱的事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老爷给我的备用金。”
柳浩眼睛一亮:“张妈,那备用金有多少?够不够我最近看中的那辆跑车?”
柳曼琪听得一阵无语,这柳浩真是无可救药了,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他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跑车。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张妈说:“张妈,手续我去办,你在这里守着爸。”
办理完住院手续,柳曼琪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柳浩和柳若彤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觉得在这里没意思,又去找乐子了。张妈坐在长椅上,不停地抹眼泪。
柳曼琪走过去,递给张妈一张纸巾:“张妈,别太伤心了,爸会好起来的。”
张妈接过纸巾,叹了口气:“曼琪小姐,你说老爷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呢?年轻时拼命打拼,好不容易创下这么大家业,结果儿女不争气,公司也快垮了,现在自己又变成这样……”
柳曼琪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柳振邦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夜深了,医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走廊里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柳曼琪坐在长椅上,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柳振邦,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沈惊鸿说过的 “良禽择木而栖”,以前她还觉得这话太现实,现在才明白,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发光发热的平台,遇到一个值得追随的人。柳家已经腐朽不堪,就像一棵被蛀空的大树,就算勉强支撑,也迟早会倒下。而沈惊鸿,就像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带着无限的希望和可能。
她拿出手机,给沈惊鸿发了一条消息:“沈总,项目前期对接很顺利,陈总监那边已经开始组建专项团队了。另外,柳振邦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太好。”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沈惊鸿就回复了:“项目进展不错,继续跟进。柳振邦那边,你不用太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柳氏的事,有柳辰在,不会出乱子。”
看着沈惊鸿简洁而有力的回复,柳曼琪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她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是沈惊鸿给了她机会,给了她底气。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辜负沈惊鸿的信任,也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第二天一早,柳曼琪又去了医院。柳振邦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还没有醒过来。柳浩和柳若彤也来了,柳浩手里拿着一个汉堡,一边吃一边在病房里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柳若彤则坐在床边,对着镜子补妆,时不时抱怨几句病房的环境太差。
柳曼琪看着他们,心里一阵发凉。她走到床边,轻轻帮柳振邦盖好被子。柳振邦的手露在外面,干枯而瘦弱,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污垢,和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柳总裁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柳振邦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浑浊,带着一丝迷茫,看了看周围的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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