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我从小在城里长大,不认识庄稼,不会用农具,也不太会做你们这边的食物,连吃饭都成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那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秀兰听得心酸,轻声问:“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康振华眼神有些悠远:“多亏外公从小教我不少本领。
他老人家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不仅学问好,还会些功夫。我跟着他学了点皮毛,至少能保护自己。
后来慢慢学着种地、做饭,虽然不精,但饿不死了。”
“你外公...”杨秀兰小心地问,“是怎么去世的?”
康振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受不了侮辱,自杀了。那时候他是大学里老师,后来“文化大革命”爆发天天被批斗,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终究是没熬过去。”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夏暖暖吃面的吸溜声。
杨秀兰长叹一声:“都是苦命人...不过现在好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康振华看着眼前这个直爽的农村妇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外公去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种被称为“家”的温暖了。
“快吃吧,面要坨了。”康振华转移话题,给夏暖暖夹了一筷子黄瓜。
饭后,杨秀兰抢着洗碗,坚决不让康振华再插手灶房的事。
康振华只好带着夏暖暖在院子里晒太阳,教她认字。
“这个是,天空的天。”康振华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画。
夏暖暖学着他的样子,歪歪扭扭地画着,高兴地说:“天!蓝蓝的天!”
康振华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刚来时的狼狈相。
那时他住进所谓的“鬼宅”,第一个晚上就被吓得不轻。
老宅年久失修,夜里风一吹,门窗吱呀作响,还有老鼠在梁上跑来跑去。
最吓人的是,村里人传说这宅子以前的主人是个为富不仁的老财主一家,吊死在这后阴魂不散。
但康振华不信这些。他外公是留过洋的人,从小就教他科学道理。
所以尽管害怕,他还是硬着头皮住下了。
不会做饭,他就偷偷观察村里人家怎么做,然后回去自己尝试。
第一次生火,熏得满脸黑;第一次擀面,面团硬得能砸死人;
第一次炒菜,差点把房子点着。
不会干农活,他就起早贪黑地学。
手上磨出水泡,水泡破了成茧,茧子厚了也就不疼了。
最难熬的是孤独。
因为身份特殊,没人愿意跟他来往。
白天干活时,大家都离他远远的;晚上回到那座破宅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一次他生病发烧,躺在冰冷的炕上两天没人发现。
那时他庄稼杂草分不清不上工也没人搭理他。
最后还是自己硬撑着爬起来,煮了热汤喝,这才缓过来。
那时候他常常想,要是外公教的功夫能当饭吃就好了。
但至少他身手不错,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从不害怕——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住“鬼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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