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看着他这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知道今天不把他彻底打发走,这顿饭是别想安生吃了。他沉吟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足以让白若霖知难而退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白若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缓缓开口道:“你……真想学武?”
“想!做梦都想!”白若霖一听有门,立刻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嗯。”于飞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学武之人,首重根基,更重心性与毅力。需要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砺,吃尽苦中苦,方有微末可能,窥得门径。”
“我不怕苦!什么苦我都能吃!”白若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英姿。
“很好。”于飞赞许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地问道,“你姐姐白若霜,最近怎么样,她的身手如何?”
“我姐?”白若霖愣了一下,没明白于飞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她?还是老样子呗,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出现场就是在出现场的路上。身手?那肯定没得说,她们局里年度大比武,她又是格斗和射击双料第一,暴力得很!” 他提起自己那位警花姐姐,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畏,还有一点点作为弟弟的“怨念”。
“哦,格斗第一……”于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更加随意的,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口吻,对白若霖说道:
“这样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给你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师父您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白若霖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白若霖挺起胸膛,豪气干云。
于飞看着他,清晰而平静地说道:“那你先回去,想办法把你姐姐打趴下。不用赢得多漂亮,只要能让她亲口承认你赢了,或者让她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就行。只要你做到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白若霖瞬间僵住的表情,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食堂角落里这一小片区域,空气骤然凝固。
白若霖脸上的豪情万丈、兴奋激动,如同被急速冷冻一般,彻底僵在了脸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
打……打趴下我姐?
白若霜?!
那个从小就是他童年阴影,武力值爆表,能单手把他拎起来丢出三米远,在警校和市公安局打遍同龄人无敌手,腰间常年配着真家伙,眼神一冷就能让犯罪分子腿肚子发软的重案组警花白若霜?!
让他去把她打趴下?!
这他妈是考验吗?这分明是送死!是让他去进行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并且极度危险的自杀式任务!
白若霖的脑海里,瞬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无数悲惨的画面:
画面一:他鼓起勇气,从背后偷袭,结果手还没碰到他姐的衣角,就被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狠狠砸在地板上,眼冒金星,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画面二:他苦练三个月,自以为有所成就,正面挑战,结果被他姐用一套组合拳加凌厉的腿法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听他姐冷冷地说:“就这?”
画面三:他异想天开,想用点“盘外招”,比如撒个娇(虽然他早就过了能撒娇的年纪),或者耍个赖,结果被他姐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一眼,然后直接一个电话叫来两个同事,以“疑似精神异常,有暴力倾向”为由,把他“请”进派出所冷静半天……
冷汗,瞬间就从白若霖的额头、后背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发软,刚才那股“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嗤一声,泄得干干净净。
“师……师父……”白若霖的声音带着哭腔,脸皱得像根苦瓜,“您……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姐她……她那战斗力,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人能打赢的吗?您让我去跟她打,还不如直接让我去跳黄浦江来得痛快些!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看着他这副瞬间从斗志昂扬到怂得彻彻底底的模样,周围一直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医护人员们,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声。有几个年轻的小护士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饭喷出来。
“白少,加油啊!我们看好你!”
“就是,为了拜师,拼了!”
“回去跟你姐好好‘切磋’一下,记得提前叫好救护车啊!”
善意的调侃和哄笑声此起彼伏。
于飞看着白若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西红柿,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再提拜师的事了。安心当你的富家少爷,不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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