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黑色裂隙如蛛网般笼罩着跨宇宙法则中枢的天穹,身披血色铠甲的虚空猎手从裂隙中蜂拥而出,猩红瞳眸里翻腾着嗜血的杀意。无数毁灭气息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罗网,将林厝三人死死困在中央。而猎手群前方那身披血色王袍的身影,更如一座压顶的巨岳,周身萦绕的毁灭之力几乎凝滞虚空,面具下猩红的眼眸死死锁住林厝,每一道目光都淬着刺骨的恨意。
“猎手之王……”法则之主的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紫袍下的魂体剧烈起伏,“虚空猎手一族的至高统御者,传说他曾凭一己之力屠戮半座宇宙群,连跨宇宙法则的守护者亦不敢轻易触怒!”
林厝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站直,掌心的跨宇宙本源之力微弱如风中残烛。终极本源沉眠后,他的魂体残留着力量燃烧带来的不可逆创伤,每一次呼吸都牵扯魂脉剧痛。可当他看见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近乎透明的魂体,望见周遭不断震颤的平行宇宙虚影,心底那簇守护之火却愈燃愈炽。
“杀子之仇,我要你用整座宇宙群来偿。”猎手之王的声音宛如九幽寒冰,他缓缓抬手,血色王袍猎猎震荡,无数缠绕破碎宇宙碎片的血色光链自掌心迸射,所过之处,连法则能量皆被吞噬一空。
光链铺天盖地袭来,林厝三人已无暇闪避。法则之主咬牙燃尽最后一丝魂识,紫纹凝成屏障;黑袍人影亦将混沌本源催至极限,化出黑盾护于身前。然在猎手之王的力量前,此般防御薄如蝉翼——血色光链瞬穿屏盾,狠狠抽击在三人身上。
剧痛如潮席卷,林厝倒飞而出,重重撞在本源石上,喷出一口暗金血沫,视线渐趋模糊。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更被直接抽飞,魂体布满细密裂痕,气息微弱几近湮灭。
“林厝……快走……”黑袍人影以最后气力嘶吼,混沌本源化作一缕微光,试图缠住猎手之王的脚步,“混沌原界的意志……会护佑你……”
猎手之王冷嗤一声,随手挥散混沌微光,缓步逼近林厝,每一步皆令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以为逃得掉么?终极本源已然沉眠,你不过是只失力的蝼蚁。我会将你的魂体寸寸撕碎,让你亲眼看着所护的宇宙群,化作我猎手一族的血食。”
林厝十指死死扣入本源石表,冰冷的触感让意识清醒半分。他望着愈逼愈近的猎手之王,望着虚空猎手们贪婪的目光,绝望如藤蔓缠缚心神。难道一切努力终成泡影?难道终究敌不过命运碾轧?
就在此刻,指尖忽传来一丝温热触感。垂首望去,只见本源石表面竟渗出一缕金芒,顺着指尖缓缓流入魂脉——那光芒无比熟悉,正是终极本源之力!
林厝心神剧震,立时凝意识探入忆核深处。只见那沉眠的终极本源符文旁,竟有一点微小火种静静燃烧,火种中跃动着无数生命虚影,正是他与伙伴们的羁绊之力凝聚而成的“本源火种”。
“这是……”林厝意识与火种相接,终极本源的低语再度于识海响起,此番声息微弱却坚如磐石,“本源火种……乃你羁绊之力结晶……亦是我沉眠前所留最后防线……它可暂唤醒吾力……然代价是……将燃尽你所有羁绊记忆……”
燃尽羁绊记忆?林厝心神俱震。那些与伙伴在五界的欢语、与黑袍并肩的热血、与法则之主共守宇宙的决意,皆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印记。一旦焚尽,他将忘却所有挚友,忘却守护的初心,甚至忘却自己是谁。
猎手之王的手掌已近在咫尺,血色毁灭之力几欲触抵林厝眉心。虚空猎手们发出阵阵嗜血欢啸,仿佛已见终极本源被吞噬之景。
“林厝……速决……”终极本源的低语渐微,“再迟……便无望矣……”
林厝望着猎手之王狰狞的面具,望着周遭崩塌的平行宇宙虚影,望着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孱弱的身形,心中抉择如刀剜魂。他想起青禾的灵植、王老板的糖包、张承的城忆册,想起伙伴们在忆寂塔下期盼的眼眸。
“若忘却他们,我守护的意义何在?”林厝的意识在呐喊,然现实危局容不得半分踌躇。
猎手之王手掌猛攥,血色毁灭之力轰然爆发,林厝魂体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应你!”林厝终于在识海嘶吼出声,“燃我羁绊记忆!唤醒终极本源!但你必须应我——定要护好我的伙伴,护好这座宇宙群!”
“……善。”终极本源的低语带着一声轻叹。随即,那点本源火种骤然暴涨,化作金色洪流涌入终极本源符文之中。
刹那之间,林厝体内迸发耀眼的暗金光芒,沉眠的终极本源符文缓缓苏醒,一股较此前更为磅礴的力量席卷周身。燃烧的羁绊记忆化作无数光点,在识海中飞闪流逝,终归消散。林厝的眼神先是一空,旋即被暗金光芒填满,周身威压复归神圣威严,却少了一分温情,多了一缕漠然。
猎手之王的瞳孔骤然收缩,面上首次露出惊惧之色:“终极本源……怎么可能……你分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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