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爆炸的余波如怒海狂澜,席卷整座跨宇宙法则中枢。林厝被狠狠掼在本源石上,胸腔翻腾,一口夹杂着暗金光屑的鲜血喷溅而出,在冰冷晶石表面洇开刺目的痕迹。他撑臂欲起,魂体却传来密匝的刺痛——法则树种与终极本源、羁绊记忆相融的新力,在归零之力的冲击下剧烈动荡,几近溃散。
不远处,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的状况更为堪忧。二人本就魂力枯竭,此刻被余波扫中,魂体已透明如薄翼,连维持形廓都异常艰难。法则之主的紫袍破碎褴褛,露出的魂体上蛛网般的裂痕密布。他望向那不断扩张的灰色裂隙,声线浸透寒意:“归零之墟……他竟以自爆为代价,开启了通往归零之墟的通道。那是归零者的巢穴,一旦彼辈倾巢而出,诸天平行宇宙皆将万劫不复。”
黑袍人影咳出一口墨色魂血,掌中混沌本源勉强凝成一缕微光,却连照亮指节都难以为继:“古籍有载,归零之墟乃宇宙诞生前的混沌死角,其中归零者无穷无尽,每一尊皆具吞噬法则之力。我等……断难抵挡。”
林厝紧咬牙关,强行催动体内新力。暗金与翠绿交织的光芒缓缓淌过魂脉,刺痛渐缓,破碎的魂体亦在法则树种滋养下缓慢弥合。他抬首望向灰色裂隙——裂隙深处是一片死寂的虚无,无数双漠然的眼眸在其中缓缓睁开,灰色的归零之力如潮涌出,所过之处,连空间皆被“归零”,复归太初混沌。
“尚未至弃绝之时。”林厝的嗓音沙哑却坚如磐石。他忆起忆核深处那些温存的画面:王老板的糖包尚在炉上温煨,青禾的灵植园里繁花正盛,张承执笔城忆册记述五界旧事。这些景象如星火在他心底炽燃,“终极本源、羁绊之力、法则树种——此三力交融乃亘古未有之存在。我等未必无一战之机。”
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相视一眼,眸中绝望渐被一缕星火取代。是啊,他们一路行来,战败虚无之主,击退寂灭之影,覆灭虚空猎手一族,又何尝不是在绝境中辟出生天?
二人不再犹疑,将仅存魂力尽数渡予林厝。紫韵法则之力与墨色混沌本源,如两道溪流汇入沧海,与林厝体内新力融为一体。刹那之间,暗金与翠绿光芒暴涨,一股远超先前的威压席卷而开,竟生生逼退那些溢散的归零之力。
灰色裂隙中,一道模糊身影缓缓浮现。此影较先前自爆的归零者更为凝实,周身萦绕的归零之力亦更显纯粹。他漠然俯视林厝,声无波澜:“蝼蚁之力,也敢螳臂当车?今日,便令尔等见识归零之墟的真力。”
他抬手一挥,无数灰色光点自裂隙涌出,落地化作一列列手持灰矛的归零者。这些归零者形貌如一,动作整齐划一,周身的归零之力凝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朝着林厝三人缓缓压来。
林厝握紧手中新力长剑。剑身之上,暗金终极本源纹路、翠绿法则树纹脉、金色羁绊符文交织缠绕,散发着生生不息的辉光。他深吸一气,纵身跃起,长剑划破虚空,携一道璀璨光弧斩向归零者大军。
“战!”
怒吼震彻霄汉,长剑与灰矛碰撞的刹那,爆出震耳轰鸣。无数归零者在剑光下崩碎,化为灰点消散,可裂隙中又有源源不绝的归零者涌出,仿佛永无止境。
战局陷入胶着。林厝新力虽强,却难敌归零者如潮之众。他的魂力急速消耗,身上创痕渐增,暗金血液不断滴落,每一次呼吸皆带灼痛。法则之主与黑袍人影在旁辅守,勉强抵挡漏网之矛,然二人魂体已濒临极限,随时可能消散。
“此非长久之计!”黑袍人影嘶吼,混沌本源化作墨盾格开刺向林厝背脊的长矛,“归零者无穷无尽,我等之力终有尽时!”
林厝一剑劈开身前三名归零者,余光瞥见裂隙深处那道漠然身影,心头陡然生念——擒贼先擒王!唯解决此为首者,或可关闭通往归零之墟的通道。
他不再缠斗,将新力催至极致,周身光芒化为一束流虹,直冲灰色裂隙而去。沿途归零者未及反应,便被光芒吞噬,归于虚无。
为首归零者见状,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旋即抬手凝出一道巨大的灰色光矛,射向林厝。矛身归零之力浓郁欲滴,所过之处,连法则中枢的壁障都开始消融。
林厝瞳孔骤缩,清晰感知此矛之力较此前任何攻击更为可怖。他未闪避,而是将全部新力灌入长剑。剑身纹路疯狂闪烁,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破!”
林厝怒喝震彻虚空,长剑与光矛悍然相撞。
此番碰撞未发惊天巨响,唯有一片死寂的光芒。光域之中,灰色归零之力与暗金翠绿的新力疯狂撕扯,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林厝魂体在漩涡中剧震,骨脉寸鸣,他咬紧牙关死死握剑,不肯退让半分。
终于,一声清脆碎裂声响起——灰色光矛寸寸断裂,化作光点消散。林厝长剑亦布满裂痕,他借反震之力身形如魅,掠至为首归零者面前,剑锋直指其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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