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家路上刚出校门时,两女的谈话被一个人听到了。
李伟林背着沉重的双肩包,手里还捏着一本巴掌大的《中考必背古诗文》,嘴里念念有词。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着某种既定的节拍。他是那种典型的“苦行僧”式学生,信奉勤能补拙,信奉时间堆砌出的分数壁垒。每天早上六点到校,晚上十一点睡觉,除了吃饭上厕所,他的眼睛几乎不离开书本。
在期中考试前,这种模式一直运行良好。他稳定在年级前十,经常冲进前五。在这个尖子班里,他和班长林薇、学习委员等人,构成了一道坚固的第一梯队防线。
直到陈航出现……
路过的两女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宋莳雨说的那些话。
“两万五千词……降维打击……”
这几个字眼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伟林的耳膜上。
他握着古诗文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荒谬。
简直是荒谬绝伦。
李伟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作为一名严格遵循教学大纲、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优等生,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所谓的“天才论调”。
初中还没学明白,就去搞高中内容?这在李伟林看来,无异于地基还没打好就想盖摩天大楼,纯粹是好高骛远。
学习是一门严谨的科学,讲究循序渐进。初一的基础决定初二的爬坡,初二的关键期决定初三的冲刺。这是老师反复强调的铁律,也是李伟林奉为圭臬的信条。
那个陈航,平时上课在做什么?
天天不是什么科普杂志,就是什么数学故事、化学故事、生物故事、物理故事等等。
这种不务正业的人,凭什么拿第一?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李伟林盯着红榜看了很久。陈航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总分比他高出了整整四十分。
四十分。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分差。
李伟林那天晚上刷题刷到了凌晨一点。他愤怒,他不甘。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种地的老农,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结果隔壁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突然挖出了一座金矿。
这不公平。
没有痛苦的投入,哪来丰厚的回报?
“肯定是运气。”
李伟林当时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也许是题目刚好对了他的胃口,也许是他之前在哪里做过原题。
但现在,听到宋莳雨和林薇的对话,李伟林心中的那座天平彻底失衡了。
雅思词汇?高中语文?
这不可能。
李伟林很清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为了维持现在的成绩,他已经压榨了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连上厕所都要算好时间,吃饭也是狼吞虎咽。
陈航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学那些?
除非他是神,或者他在撒谎。
对,一定是撒谎。
李伟林的眼神阴沉了下来。这一定是一种心理战术。
他在书上看到过,有些学生为了打击竞争对手的信心,会故意表现得很轻松,或者吹嘘自己在学很高深的东西,以此来制造焦虑,扰乱别人的复习节奏。
“虚张声势。”
李伟林在心里给陈航下了定义。
什么高维视角,什么降维打击,不过是掩饰自己基础不牢的借口罢了。
中考考的是基础,是细节,是规范。
那些高中知识在中考卷子上根本用不到,甚至可能因为思维定式而导致丢分。比如初中物理强调简单的控制变量,高中物理则涉及复杂的受力分析,一旦混淆,必死无疑。
陈航这是在自掘坟墓。
前方的两个女生已经走远了,那个关于天才的话题也随风消散。
李伟林重新迈开脚步,步频比之前更快,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他不会被这种低劣的手段干扰。
他要证明,只有汗水和时间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路径。那些妄图走捷径的人,终究会在中考这道严密的筛选网面前原形毕露。
“等着瞧吧。”
李伟林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古诗文册子,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些枯燥的文字上。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他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是一道驱散焦虑的符咒。
回到家,李伟林没有立刻开始刷题。
他坐在书桌前,摊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开始思考。
既然陈航喜欢玩高端,喜欢标新立异,那就在最基础、最规范的规则里击败他。
李伟林最熟悉的战场,就是应试规则。
他太了解这个班级的生态了,也太了解老师们的喜好了。老师们喜欢什么?喜欢竞争,喜欢那种你追我赶的学习氛围。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既然你陈航喜欢看课外书,喜欢不走寻常路,那我就用集体的力量,把你拉回到这条枯燥的跑道上来。
第二天一早。
李伟林比往常更早到了学校,他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年级组办公室。
此时,班主任张承宇正在喝茶,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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