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风带着燥热的尘土,卷过龟裂的农田。沈清辞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一片枯黄的禾苗,眉头微蹙。入夏以来,京城周边遭遇了罕见的旱灾,三个月滴雨未下,河流干涸,庄稼枯死,不少农户颗粒无收,只能背井离乡,涌入京城乞讨。
前几日她从皇宫回来,便让云溪去京郊实地探查灾情,今日亲自前来,所见之景比传闻中更令人揪心。不远处的土坡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围着一小洼浑浊的积水争抢,他们的母亲坐在一旁,满脸愁苦,眼中满是绝望。
“小姐,京郊三个县都遭了灾,至少有上万百姓受灾,现在涌入京城的灾民已经有三千多人了。”云溪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不忍,“官府虽然开设了粥棚,但粮食有限,根本不够救济这么多灾民,不少人都饿肚子,还有些人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染上了疫病。”
沈清辞沉默片刻,指尖攥紧了衣袖。锦绣阁这半年的利润颇为丰厚,尤其是海外贸易和新品限量款的推出,纯利润已达五十万两白银。之前她便想过用这笔钱做些民生实事,如今灾情如此严重,正是时候。
“云溪,回去通知账房,提取锦绣阁半年的纯利润五十万两白银,全部用于赈灾。”沈清辞语气坚定,“一部分用来购买粮食,在京郊增设十个粥棚,保证每个灾民都能喝上热粥、吃上干粮;一部分用来修缮京郊的水利设施,挖井引水,缓解旱情;还有一部分用来设立临时医馆,聘请名医,为患病的灾民诊治,免费发放药材。”
云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敬佩:“小姐,五十万两是锦绣阁大半的流动资金,全部投入赈灾,会不会影响后续的分店扩张和海外贸易?”
“不会。”沈清辞摇了摇头,“分店扩张和海外贸易的资金,苏公子已经承诺会提供支持,而且商户联盟的商户也愿意拆借。民生是根本,百姓安居,商业才能繁荣。现在投入这笔钱,不仅能救百姓于水火,还能为锦绣阁赢得民心,为我和顾大人的同盟稳固根基,这笔账,划算。”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这件事要以顾长渊大人的名义推进。”
云溪一愣:“小姐,这是您拿出的钱,为什么要以首辅大人的名义?”
“傻丫头。”沈清辞微微一笑,“顾大人是首辅,推行民生政策是他的职责。以他的名义赈灾,一来能让百姓感激朝廷,提升官府的公信力;二来能帮顾大人积累声望,让他在朝堂上更有话语权,方便后续推进改革;三来能避嫌,避免有人说我‘仗势欺人’‘收买民心’。我与顾大人是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云溪恍然大悟:“小姐考虑得真周全!”
“你先去安排账房准备资金,联系粮食商和药材商,我现在去首辅府,和顾大人商议具体事宜。”沈清辞道。
前往首辅府的路上,沈清辞让人给苏墨和陆北辰各送了一封信,告知他们自己的决定,希望苏墨能帮忙联系可靠的粮食商和运输队,陆北辰能帮忙负责粥棚和医馆的安保,防止出现混乱或有人趁机闹事。
首辅府的静思轩内,顾长渊听完沈清辞的来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沈小姐,你果然有远见。五十万两白银全部投入赈灾,这份魄力,老夫佩服。”
“大人过奖了。”沈清辞道,“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以大人的名义推进,一是为了提升朝廷公信力,二是为了帮大人积累声望,方便后续改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老夫自然同意。”顾长渊笑道,“你这是帮老夫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今朝堂上,保守派一直指责老夫的民生政策华而不实,如今有了这笔赈灾款,我们既能救百姓于水火,又能堵住保守派的嘴,可谓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粮食采购和运输,老夫让户部配合苏公子,确保粮食能以最低的价格采购,并且顺利运到京郊;水利设施的修缮,老夫让工部派专人负责,确保工程质量;医馆的设立,老夫会联系太医院的御医,前往坐诊。你负责协调商户联盟的商户,让他们帮忙搭建粥棚、临时住所,同时监督资金的使用,避免有人克扣。”
“好。”沈清辞点了点头,“我已经让陆将军负责安保,确保粥棚、医馆和水利工地的安全,防止有人趁机闹事或破坏。”
“陆将军正直可靠,有他负责安保,老夫放心。”顾长渊道,“沈小姐,这次赈灾,老夫会在朝堂上大力宣传,让百姓知道朝廷的关怀,也让大家知道,你是真心为百姓谋福。这样,你的锦绣阁和商户联盟,也能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
沈清辞微微一笑:“多谢大人。我与大人是同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大靖的繁荣稳定,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比如粥棚的选址、水利设施的修缮方案、医馆的布局等,不知不觉间,已近午时。顾长渊留沈清辞用膳,席间,他问及锦绣阁后续的发展计划,沈清辞简单介绍了江南、蜀地分店的筹备情况,以及与西域商会的合作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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