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火炮太厉害，必须另找破敌之策……”
柳奇那退回本阵，陈其愚正好传令召见，他立刻赶到中军，愤怒控诉明军水师丧心病狂，竟然向正在交战的自己人开炮。
官兵不讲武德，非战之罪也。
“没关系，鲁老狗已经黔驴技穷，我们还是要打他的左翼，你已经连续战了两阵，下一阵先休息，换石舍上去打一波……”
陈其愚少年时在贵州省城长大，对汉人的成语典故和兵法都很熟悉。
既然左翼是明军的弱点，就要反复攻击他的左翼，把鲁钦彻底的打狠打疼，早晚露出破绽。
号令传递，蛮兵移动变阵，把勇将石舍调到自己的右翼，对着明军的左翼。
这样做本来是有一定风险的，陈其愚却肆无忌惮，就在明军的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的调整部署，完全不怕对方趁机进攻。
刚才的两次战斗，已经试探出明军的实力，理论上明军胜了两阵，却连乘胜追击都做不到，更别说主动进攻了。
陈其愚甚至希望，在蛮兵调整部署的时候，鲁钦派出主力趁机进攻，无论他敢来多少人马，都有把握全部留下。
当然了，鲁钦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还要猛攻明军的左翼。
“杀！”
石舍这支生力军上去后，赤水卫守军明显顶不住了。
他们已经恶战两场，几乎达到自身能力的极限，又被石舍揪着脖领子一通猛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和柳奇那不同，石舍的这次进攻又改变了战法，不再追求冲敌破阵，而是紧逼缠斗，尽可能造成更多的杀伤，又能避开水师的炮击。
和赤水卫守军的主力紧贴在一起，把他们当肉盾。
明军水师再是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开炮，把这一千官兵全轰了。
鲁钦看到情况危急，立刻从中军派出一千援兵，支援左翼。
可是不等他们赶到，左翼的赤水卫守军突然一声大哗，纷纷转身向后逃走。
伤亡超过上限，全军崩溃！
“砰砰砰砰！”
水师的弗朗机炮终于等到机会，全力开火。
鲁钦派出的一千援兵趁机发起反击，挡住了石舍的蛮兵。
在他们身后，赤水卫守军的溃兵蜂拥逃向浮桥，逃向北岸。
鲁钦并没有下令拦截，任由他们逃走。
赤水卫守军已经崩溃了，留在战场上也帮不上忙。
刚才的三场战斗中，他们也算尽力了，有功无过……
经过一番苦战，鲁钦的一千援兵在水师的配合下，终于击退石舍。
随即调兵遣将，又从中军调来五百名弓箭手和盾牌手，加强左翼的防守。
左翼是不能丢的，否则的话，中军就会失去侧翼保护，遭到两面夹攻，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可能被蛮兵突袭浮桥，切断退路。
搞成真正的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是楚霸王的专利，之所以能够取胜，有太多的特定条件，历朝历代有很多庸将，试图模仿楚霸王的背水一战，最后都是全军覆没。
无一例外。
鲁钦虽然算是一时名将，也不敢自比楚霸王，他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更比不上楚霸王的三千子弟兵，如果被蛮兵切断退路，就只能拔剑自刎了。
明军调整部署的时候，不断遭到陈其雄的袭扰，好在陈其愚的主力没动，总算顶了过去。
但是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陈其愚不是坐失战机，而是在准备总攻，接下来的战斗，对明军非常不利！
赤水卫守军崩溃后，鲁钦被迫派出一千五百名士兵重新守住左翼，中军就变得非常薄弱。
就像两个人摔跤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失去身体平衡，虽然勉强硬撑着，暂时还没有摔倒，却很难再发力。
“嗡——！”
蛮兵的号角苍凉暗哑，响彻山间，赤水河波浪激荡。
陈其愚的中军大纛缓缓向前移动，在距离明军一百五十步的位置重新停下，极尽威压。
对两军交战来说，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相当于骑脸输出了，骑兵一个冲刺就能杀到中军大纛下面，陈其愚敢逼近到这么近，就是吃定了明军实力不济，只能被动防守。
也为接下来的总攻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陈其雄的一千骑兵分成几队，绕着明军的品字形阵型反复袭扰放箭。
密集的箭雨射入明军阵中，虽然有盔甲盾牌遮挡，还是不断有人面门和手脚中箭，发出抑制不住的惨叫。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再次响起，陈其愚手中的斩马刀用力向下一挥，左右军校挥动令旗，开始全力总攻！
开战后的第四次进攻，就能打到全力总攻，陈其愚对这个进展速度很满意。
明军表现的比预料中更弱，赤水卫守军崩溃后，士气也降到了冰点，作为一员经验丰富的将领，当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战机，一举把敌人打垮！
果然，随着蛮兵开始冲锋，明军的阵型有些骚动，再没有刚开战时不动如山的感觉。
官兵军心不稳！
柳奇那和其他的蛮兵将领也立刻意识到，明军的状态不对。
夺旗斩将，正在此时！
蛮兵这回是全线进攻，以少量兵马佯攻明军右翼，石舍攻左翼，柳奇那攻中路，陈其愚坐镇中军，陈其雄往来策应。
其中又以石舍的兵力最多，足足两千蛮兵，还是一副要从明军左翼突破的架势。
可是临到明军阵前，石舍突然转向，只留下五百蛮兵牵制明军的左翼，率领其他一千五百名蛮兵，从斜刺里杀向鲁钦的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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