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交谈之际,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而细微的啜泣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辆骡车停在路边,车上坐着六奶奶,她正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嘴里念叨着:“你们就走山路吧,听薇丫头的准没错。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实在走不动山路啦,跟着你们只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这里山清水秀的,我留在这儿也挺好的。”
与此同时,瘫痪不能走路的雷大婶也发出了虚弱但却异常坚决的声音:“我也是个废人,不能自己走路,还得让两个儿子背着我。你们别管我了,让孩子们跟着你们赶紧走吧,去江南府过好日子。”
话音未落,其他几位年老的村民也纷纷附和起来,都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不想拖累大家,只希望年轻人们能够平安住事,顺利到达江南府,过上能吃饱穿暖的生活。
苏清薇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的,只见祖母苏陈氏握着六奶奶的手,声音温和却坚定:“老姐妹,你这是什么话。咱们穆山村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没有谁是累赘,只要咱们团结,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雷大婶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雷大婶,您千万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您也能一同上山的。您看您的两个儿子多孝顺啊,如果您执意留下,他们心里肯定会非常难受的。您难道真的忍心看到郑南和郑北因为这件事而悔恨终生吗?”
这时,一旁的兰婶子也附和道:“是啊,弟妹!老郑家就咱们俩妯娌带着这四个孩子,咱们可得好好地活着,给孩子们撑撑门面啊!”
村长见状,连忙开口道:“清薇说得没错,咱们绝对不能抛下任何一个人。以后谁也不许再说那些泄气的话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怎样才能确保所有人都能安全地穿过白云山山。”
苏大山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好,那就这么定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
于是,众人纷纷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地商讨起来。苏清薇率先发言:“我觉得咱们首先得按老幼实际情况合理的安排。”
村长儿子苏志青立刻拿出纸笔,开始统计,他经常跟着父亲处理村中事务,谁家都有谁记得很清楚。不一会儿,他抬起头说:“穆山村一共四十三户,二百八十七人,槐花回来了,就是二百八十八人。再加上吴公子三人、钟大叔、清薇三个小徒弟、赵武八位侍卫,还有李大牛九人,一共是三百一十二人。”
“不能走山路的人。雷大婶瘫痪,还有六奶奶、胡爷爷、苏大爷等几位特别年老的老人,一共十一人。其他能走一些山路的长辈,像五叔、赵爷爷、我爹他们,共五十二人。十岁以下的孩子二十一人,十岁到十四岁的孩子三十二人,剩下的都是壮劳力。”
苏清薇想了想说道: “崎岖的山路,那十一位不能走路的人和小孩子们,得由村里年轻的汉子背着。田二嫂子怀孕了,也不能多走山路,由田二哥自己背着。咱们可以做一些背椅,让他们坐得舒服些。” 苏清薇看向在场的壮劳力:“白云山树林茂密,独轮推车还行,骡车肯定过不去,得拆了做拉撬,用骡子和牛拉着。平整的路段,老人们可以坐在拉撬里,还能放粮食。对了,牲畜背上也可以挂一些粮食袋。”
苏母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匹好料子:“这些是之前赵老爷给清薇的,结实耐用,可以做做背椅的背带,草绳时间长了就怕会磨出血泡。”
众人听完苏清薇的话,心中都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苏清薇见状,继续说道:“大家听我说,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迅速行动起来。每家每户都把那些不重要的东西扔掉,只带上能吃的食物、水、衣物被褥、油布以及厨具等必需品。时间紧迫,大家要尽快动手收拾!”
她的话音刚落,张木匠便立刻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薇丫头,我来带领大家制作拉撬!”
“我也来,只是这拉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以前可从未见过啊。”王铁匠应和道。
见张木匠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两人都看向苏清薇。
苏清薇微微一笑,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迅速地画了一个简易的拉撬图纸。她指着图纸解释道:“就按照这个样子来制作拉撬。首先,用木头制作一个框架,前面和后面的弯度要大一些,这样可以方便在林子里穿行。但也不能太宽,否则会被树木挡住去路。然后,将下面做得光滑一些,这样可以减少阻力。最后,在上面铺上一些木板,既可以让人坐上去,也可以放置物品。”
张木匠和王铁匠看了图纸,点点头:“明白了,这东西不难做。”
村长说:“我家有一头牛,四位族老家各有一头骡子,之前用三匹马换了六头骡子,清薇家有五头骡子,一共是十六头骡牛,正好做十六个拉撬。”
“还有一匹马。“吴景元也在一旁听着,适时插话。
“马匹不耐力,就驮一些东西吧,不用做拉撬了。“张二叔说着。
“好!”苏清薇站起身,“壮劳力分成几组,一组跟着张木匠砍树做拉撬,几组跟着王铁匠打造需要的零件,剩下的跟着苏志青做背椅,找几个婶子们做背椅要用的背带,其他人的人整理行李,把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大家抓紧时间,争取今天尽快前把拉撬和背椅做好。明天一早咱们就进山。”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一些汉子把骡车的木料卸下来,有些拿着斧头去树林里砍树,妇女们则围在一起,用苏母拿出来的料子做背椅。孩子们也没闲着,帮着整理行李,把破衣服、旧家具等没用的东西都扔了。
赵虎兄弟几个力气大,跟着张木匠砍树,赵虎几斧子便砍倒一棵挺粗的树,给李二牛他们都看儍了。
吴景元也跟着帮忙,他虽然是公子哥,却一点不娇气,想扛一颗树干,结果没扛起来,凌风默默上前扛起,把木料送到了营地,吴景元摸摸鼻子,无所谓般地跟在凌风的身后,周瑞辰和沈砚辞则在旁边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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