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闩应声落地,栅栏门“吱呀”一声歪在一边。鸡窝里的溜达鸡受了惊,扑棱着翅膀往外冲,有的撞翻了旁边晒着干菜的竹匾,有的踩着院子里的水缸沿乱跑,“咯咯哒”的叫声混着干菜散落的哗啦声,瞬间打破了山寨的宁静。厨房里的伙夫听见动静,手里的勺子一扔,顾不上关灶台火,撩着围裙就冲了出来,一边追鸡一边骂骂咧咧:“这群短命的鸡崽子!看我不把你们宰了炖汤!”
趁这空当,苏清薇足尖一点,身形像只轻捷的猫,顺着后窗翻了进去。厨房地面铺着青石板,沾着不少米粒和菜渣,她落地时脚步极轻,只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很快就被锅里粥水沸腾的声音盖过。张乘风则蹲在窗下的柴草堆后望风,手里紧握着长刀,目光警惕听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没有巡逻的土匪过来。
苏清薇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两把白色无味的粉末。她走到第一口大锅前,手腕一扬,粉末均匀地撒进粥里,又拿起灶台上的木勺,顺时针搅动了三圈,确保粉末与粥水完全融合。接着她依次走到另外五口锅前,动作娴熟地重复着同样的步骤,指尖的粉末簌簌落下,混在滚烫的粥里,不见丝毫痕迹。
搅完最后一口锅,她眼角瞥见灶台旁的木桌上摆着几个青瓷碗,碗里盛着红烧肉、炒鸡蛋,还有一碗油亮亮的酱肘子——这定是给匪首们留的荤菜。苏清薇眼神一冷,又从怀里摸出个更小的瓷瓶,往每个菜碗里都多撒了些粉末,指尖捏着筷子搅拌均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是头头,自然该多‘享用’些不一样的,放了”梦里睡“高手都得睡三个时辰。”
做完这一切,她悄无声息地翻出后窗,与张乘风汇合,两人躲进院外的灌木丛里。暮色渐浓,山里的风更凉了,虫鸣声此起彼伏,衬得山寨里的动静愈发清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群穿着短打、挎着腰刀的土匪勾肩搭背地往厨房走,有的还打着哈欠,嗓门粗得像破锣:“饿死老子了!今天的粥可得多盛两碗!”
土匪们涌进厨房,很快就端着粗瓷碗出来,蹲在院子里大口喝粥。粥水烫得他们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停嘴,有的还夹起碗里的咸菜往嘴里塞。苏清薇和张乘风在灌木丛里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土匪,等着药效发作。
一刻钟后,第一个喝光粥的土匪突然晃了晃身子,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睛闭得紧紧的,鼻息间只剩下均匀的鼾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喝了粥的土匪接二连三地倒下,有的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这么困”,身体就已经软了下去。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山寨里的土匪都倒在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睡得跟死猪一样,连怀里的刀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苏清薇和张乘风从灌木丛里走出来,踩着满地的月光走到院子中央。看着横躺竖卧的土匪,张乘风忍不住拍了拍苏清薇的肩膀,声音里满是赞叹:“丫头,还是林大叔给的迷药好用!比以前我打猎的麻药管用多了,这下咱们可以叫赵武他们上来了!”
苏清薇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青竹做的哨子,哨口凑到唇边,轻轻一吹——清脆的哨声像夜莺的啼叫,划破了山间的寂静。没过多久,后院墙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武、王二和赵文三个精壮汉子提着长刀跑了上来,看到院子里满地的土匪,都惊得张大了嘴,赵武更是搓着手感叹:“苏姑娘,您这迷药也太厉害了!这么多土匪,说放倒就放倒,比官府的捕快还厉害!”
“别愣着了。”苏清薇收起哨子,语气干脆,“赶紧找绳子把他们都绑了,马圈里肯定有马,王二你连夜下山找刘县丞,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禀告知县后派兵来接手。”
四人说干就干,赵武和赵文去柴房搬来一捆捆粗麻绳,张乘风则负责看住那些还在昏睡的土匪,以防有人提前醒过来。苏清薇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很快在西院的偏房里找到了被关押的女子——七八个姑娘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里满是恐惧。看到苏清薇推门进来,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直到苏清薇温声说“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姑娘们才敢抬起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官府的人,也可以现在下山回家。”苏清薇递过去几件干净的粗布外裳,语气轻柔。姑娘们连忙跪下磕头,谢过救命之恩后,攥着衣裳匆匆往山下走,脚步里满是逃离的急切——这黑风岭的匪寨,早已成了她们夜夜噩梦的源头。她们本就是山脚下村子里的,夜里走山路虽然怕,总比待在这里强。
安顿好姑娘们,苏清薇转身走向饭厅。这里比厨房精致得多,八仙桌上铺着褪色的红绸布,摆着七八个菜,红烧肉还冒着热气,酱肘子泛着油光,显然是匪首们的吃食。椅子上、地上躺着七八个昏迷的人,穿着锦缎短褂,腰间系着玉带,有的还别着玉佩——这些便是匪寨的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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